忽必烈搖了搖頭,:“大哥堅決不讓動手,忽察,先不去動他了。”
“那,南京府那邊……?”
忽必烈單手撐起自己的身子,緩緩地邁開腳,開始在這院子中踱起步來。
數年前因騎馬摔傷了腿,這腳看來已經治不好了,走起路來有些瘸。在外人麵前,他現在都不願意輕易走路,也隻有在這個最信任的侍衛跟前,才會如此放鬆。
“南京府,那個權總管的信息,你覺得準確嗎?”忽必烈問道。
廉希憲眼光跟著在轉圈的忽必烈,答道:“張靖自逃離南京府之後,被一路追殺,錦州也呆不下去了,這才過來投奔我們。我想在這事上,他是不敢欺騙我們的。
而且,也沒有欺騙的必要。”
忽必烈點零頭,心下有些難以取舍。
從張靖那得到的消息,忽必烈的直覺告訴自己,南京府的這個趙權是個必須引起自己重視的人。但是,要他是自己現在或是未來的大敵,倒還談不上,隻是看他在南京府的所作所為,顯然所圖甚大。
屯田也就罷了,漢人都擅長這個,不奇怪。
用了一些手段,將南京府內的異己一次性清理幹淨,這也不算太出奇的本事。
但是有意識的從中原收羅人才,這就讓忽必烈感覺到隱隱的危機。而且收羅的,還是自己已經看上的那幾個人!
本來以為中原這些漢人無人可欣賞,也無處可去。經營得當的話,隻能投奔自己。
可是,南京府開了這樣的一個先例,就會令中原儒士找到一個宣泄口,很可能一發而不可收拾。
隻是,專門派人去南京府刺殺此人,值得嗎?
“你對這個權總管,印象如何?”忽必烈漫不經心地問道。
“我沒見過他,不過看他石忽酒與石忽酒樓的經營,當是個商業人才!”
“你忽察去南京府,會向他求助?”
“忽察手下的人,是這麼的。當時我就覺得有些奇怪,南京府本來就是忽察的,他這個萬戶總管,反而會去跟一個權總管求助?”
“那你,他會跟忽察來和林嗎?”
“不好。”
“忽察本身,根本不足為懼……貴由的幾個兒子,就沒有一個像樣的!可是,要是他也開始依靠漢人……”
忽必烈在喃喃自語著,他並沒有在意廉希憲的廢話,不過邊上有一個聲音,可以讓自己更好地理清思路。
“忽察隻帶五百個兵去南京府,憑這些兵力,他是不可能戰勝斡赤斤的。”
“對!”
“他必須依靠南京府的力量,來拖住斡赤斤,或者吸引住斡赤斤的力量。”
“是!”
“如果開元府現在還在斡赤斤手中,明此人不足為懼。如果……”
“開元府易手,那麼此人不能留!”廉希憲有些興奮地搶先答道。
忽必烈點零頭。
“我馬上派人去查——”廉希憲道。
忽必烈又搖了搖頭,:“太遠了,一來一去,最快也要一個多月時間。”
“那,要不,我直接去南京府殺了他?”
忽必烈眯眼望,沉吟良久,問道:“那一帶,有可用的人嗎?”
“隻有一個敵烈部,這是大漠以東,最遠的一支願意在私底下效忠我們的部落。不過,大王子有特地交代過,這個部落,如非迫不得已,不得動用。他們內部,還有一些分歧。”
“你立即出發,帶張靖過去!”忽必烈不再猶豫,對著廉希憲吩咐道。
“大王子那邊?——”
“第一,不要去動忽察!第二,如果斡赤斤繼續領兵西進,不要去阻攔任何人,你們直接潛入南京府,我需要這個權總管的所有資料!”
“是——”
“第三,如果斡赤斤停止西進,那就找到這個權總管,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