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打扮(1 / 2)

馬四家的進了玉閣的院子,就見到四處都悄無聲息的,連著新打發來的兩個小丫頭,做事都是規規矩矩的,手腳極輕。

洛姑娘帶來的兩個丫頭這會正守在正屋的門外做著繡活,抬頭見了馬四家的,冉紅放下的手裏的東西,交待著冉霜守在姑娘的門口。

然後才笑著走了上前,迎著馬四家的步伐道:“嬸子這會怎麼有功夫過來?”

馬四家的一見,朝著屋裏指了指道:“姑娘還沒醒呢?”

冉紅笑著搖了搖頭,道:“可能是府裏的床太暖,姑娘到是難得的貪了一回懶。”

馬四家的也不見怪,小聲道:“這一路上,外麵自是沒有家裏舒服,姑娘也是沒休息好。”

說到這,頓了一下,道:“冉紅姑娘,夫人那邊安排了半個時辰後在梅花廳用飯,你看?”

冉紅一聽,回頭瞧了瞧屋裏好似聽到了些動靜,便笑道:“勞嬸子跑了一趟,一會我去喊姑娘起來,隻是這梳洗總要些時間。”

馬四家的一聽,點頭道:“可不是嗎,夫人這會也在歪著,回頭梳洗起來也得功夫呢,且讓姑娘別急了。”

說完這話馬四家的就轉身走了。

冉紅回身見冉霜已經放下了手裏的東西,在屋門外問起來話來,道:“姑娘,你可起了?”

璞玉早就聽到了馬四家的過來的聲音,又看了看外麵的天色,應該是準備是晚飯了,便朝著外麵道:“起了,進來吧。”

冉霜也沒急著進去,而是回身朝著廚房道:“小路兒,端盆熱水過來。”

小路兒笑著“哎”了一聲,冉霜才隨著後上來的冉紅進了屋子。

冉霜一般管著璞玉的衣飾,冉紅在府的時候就管著璞玉比較重要的首飾,包括金銀還有月例一類的。

到了這,冉霜自是得給璞玉梳頭,見璞玉隻著一身蜜和色的中衣,外麵披了個白地雲水金龍妝花緞女披,忙上前拿了屋子衣架上擺著的淺金鑲邊蘋果綠撒花緞麵圓領外袍給她披上,埋怨道:“姑娘起來怎麼也不叫奴婢一聲,就是想練字,可也得看看這天不是,隻這麼一件單披,姑娘也不怕著了涼。”

冉霜一邊說著一邊去收拾璞玉手裏的筆墨。

冉紅一邊疊被子,一邊摸著被窩裏早就沒了熱氣,回身衝著璞玉道:“姑娘怕是起來有一會了吧,姑娘就是想練字,也得拿件厚衣裳披著才是。”

璞玉有些無奈的苦笑道:“我不過是睡不大實,起來寫幾個字,一時也沒尋到那厚的衣服,就隨手拿了一件,偏偏讓你們兩個丫頭這番編排。”

冉紅疊好了被子,小路兒打了水,到了門口,並沒有往屋裏進,她還不是一等、二等的丫頭,沒有姑娘的吩咐,可不敢隨便進屋。

冉紅一回身就見了小路子端著銀灰色插絲琺琅百鳥花卉的麵盆正侯在門口,心理暗暗點頭這丫頭學規矩快。

手裏的活快速的做完,才上前接了過來,回身朝著璞玉道:“姑娘過來淨淨麵吧,馬四家的剛才過來傳話,說是半個時辰後在梅花廳開飯呢。”

璞玉點了點頭,讓冉紅和冉霜伺候著淨了手和麵,然後才坐到了梳妝台前等著冉霜給她梳頭。

冉紅催著冉霜動手,自已端了麵盆出去,還沒等腳步邁出去,小路兒就上前接了過去,笑道:“小路兒在門口候著呢,姐姐以後隻管喊了小路兒就是。”

冉紅瞧著小丫頭機靈的背影,笑了笑,回身進了屋子去收拾璞玉書桌上的東西。

嶽夫人心細,挨著窗子給璞玉擺了一張黃花梨的書桌,這會冉紅收起璞玉寫的東西,一抬手,看著紙上寫的滿滿的《九張機》,隨口念道:

一張機,采桑陌上試春衣。風晴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言語,不肯放人歸。

兩張機,行人立馬意遲遲。深心未忍輕分付,回頭一笑,花間歸去,隻恐被花知。

三張機,吳蠶已老燕雛飛。東風宴罷長洲苑,輕綃催趁,館娃宮女,要換舞時衣。

四張機,咿啞聲裏暗顰眉。回梭織朵垂蓮子,盤花易綰,愁心難整,脈脈亂如絲。

五張機,橫紋織就沈郎詩。中心一句無人會,不言愁恨,不言憔悴,隻恁寄相思。

六張機,行行都是耍花兒。花間更有雙蝴蝶,停梭一晌,閑窗影裏,獨自看多時。

七張機,鴛鴦織就又遲疑。隻恐被人輕裁剪,分飛兩處,一場離恨,何計再相隨?

八張機,回紋知是阿誰詩?織成一片淒涼意,行行讀遍,懨懨無語,不忍更尋思。

九張機,雙花雙葉又雙枝。薄情自古多離別,從頭到尾,將心縈係,穿過一條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