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正陽看了一眼二老爺,才道:“三弟以前有個丫頭叫潑墨的,二叔可還記得。”
二老爺在印象裏回憶了下,到是記得有這麼個丫頭,不過後來好像犯了錯,被二夫人處罰了,點頭道:“好像是被你二嬸賣了吧。”
顏正陽點了點頭,要說這事,隻能說是巧合大於算計。
“那丫頭被賣給了馬道婆。”
“馬道婆?不是人牙了?”大老爺一聽顏正陽說起這事,就知道這裏麵一定與這丫頭能扯上關係,沒想到還真的就扯到這上頭來了,那個馬道婆,最近聽說犯了一樁公案,得罪的那家公子也是有些小財的,不過這個馬道婆到是好本事,進去沒兩天就被放了出來,如今還在大街上好好的晃著。
顏正陽點了點頭,看著二老爺壓根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知道一個丫頭,二夫人壓根就沒跟二老爺說。
“那個馬道婆早先就與現任的知府打過交道。”
三老爺聽出些門道來,有的時候這些道婆打著為人看病的恍子,私下裏也幫有需要的人家拉個媒,保個纖的,還有那守寡的寡婦也願意找這種道婆幫忙找男人的,要說起來,這些道婆,說的好聽是給人算吉凶禍福,說的不好聽的,背地裏的陰私勾當可真沒少幹。
“大侄子,你好好說說,那道婆是不是背地裏還幹了別的事。”三老爺敏銳的把問題說了出來。
顏正陽點了點頭,道:“正像三叔所說的,那道婆的家住在城外的一個無名庵堂的旁邊,聽說那個庵堂的香火到是格外的旺盛,隻是有村人說經常在半夜或是黑天的時候有馬車往庵堂裏進,等到隔日一早才從庵堂裏出來,大家也隻當是哪家女眷過來祈福的,一跪就是一宿的,第二天早上才離開,後來六弟跟曹格兩人就結伴去的探了一回,這才發現了內裏乾坤。”
“什麼意思?”大老爺看著顏正陽問道。
顏正陽想著顏正祥回來學的時候那個鄙夷的神態,心理也不禁有些厭惡,隻是這事到是這件事揭開的關鍵,才忍下心理的惡心,道:“那個庵堂,說的好聽了是供奉佛祖的,其實真正幹的就是男盜女娼的差事,那些半夜來往的馬車,都是各家的老爺、公子的,而那些庵裏的尼姑,脫去了那層帽子,就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還有,那個庵堂裏還有一處地轎,專門買來那些從大戶人家賣出來的丫頭,長的細皮嫩肉的,而且麵目清秀,然後培養她們來做這樣的事,即便她們當中有不願意的,可是這些人能幹起這樣的買賣,自然有調教人的本事。”
二老爺也反應過來,有些不確信的問道:“大侄子,你不會想說那潑墨丫頭與這事有關吧?”
顏正陽點了點頭,道:“據那裏的一個尼姑說,早在這位知府大人上任以前,就去過這處庵堂,就是上任以後,也偶爾會去,潑墨正是那個時候被這位大人看上帶走的,至於為什麼二嬸要賣她,又為什麼會吹這樣的枕邊風,就不得而知了。”
微頓了下,顏正陽又道:“據知府府裏的下人聽到的消息,似乎那個高誠後來納的妾多了起來,也是潑墨這丫頭攛掇著知府公子幹的。”
也就是說,潑墨對顏家存了恨,這是在報複。
二老爺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起來,道:“大哥,三弟,我去問問。”
大老爺也沒攔,其實問與不問真沒什麼大關係,因為事已既成,人家早就開始行動了,隻能說他們算計的晚了。
“大侄子,接下來,你看要怎麼辦?”顏家的男人在這一點上特別好,家裏有了事,從來都是男人們站到一處使勁,所以這會兒大家到是沒有抱怨。
顏正陽也是有些愁,這女人的事,真不好辦,再說她一個小妾,若說有多大的力度,還真沒有,真正起作用的還是在男人這邊。
搖了搖頭,道:“三叔,民不與官鬥,咱們目前來看,隻能先舍點小財。”
“你媳婦那……”三老爺試探著問道,自始至終,顏正陽可都沒讓她媳婦出力啊。
顏正陽搖了搖頭,道:“外頭的事,我沒跟她說,再說嶽大人現在在京裏呢,天高皇帝遠的,即便咱們送了信過去,隻怕嶽大人也是鞭長莫及,到最後到是讓那知府起了別的心思,還不如現在找個中間人來圓一下更好。”
大老爺知道兒子護媳婦,不想媳婦出頭,點了點頭,道:“這事你抓緊辦,要是再這般拖下去,咱們家的生意隻怕要受大影響。”
顏正陽點了點頭,道:“爹,我聽說件事,回頭等我再打聽一番,若是無誤,我到是覺得那個時候到是一個轉機,這會兒即便是失去一些,那個時候也能全盤翻過來。”
“噢,你說的是什麼事?”大老爺來了興趣了,就是三老爺也盯著顏正陽一眨不眨的。
顏正陽微微壓低了聲音,道:“聽說溫將軍在福建沿岸打跑了倭寇,英王領命犒賞三軍,頭兩個月已經路過褚州了,當時人是悄悄的走的,等到人過去了,大夥才聽著些音訊,而且這次跟溫將軍一塊增剿滅倭寇的,還有辰王,兩位王爺並溫將軍不日就將返回,這次路過褚州,隻怕知府大人要做好迎接,到時候咱們這些商戶自然也要跟著出力,或許到時候也是一個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