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麼?”胤禛連眼都沒抬,就能感覺到胤祥的目光。
“四哥,這些處理完一起喝一杯吧,如何?”
胤禛扯著生硬的嘴角極其勉強的著道:“好吧!”
有了胤禛這句話,胤祥有了動力,他手上的案卷一本比一本少。胤禛擱下毛筆檢查了起來,“你不是在敷衍了事吧,這麼快?”
“看四哥說得什麼話,四哥要是不放心大可以好好檢查一下。”胤祥麵對胤禛的質疑仍舊嬉皮笑臉,胤禛看了好幾本都沒什麼問題,又隻能默默地放下。
“看吧,沒什麼問題吧!”胤祥把臉湊過去得意的看著胤禛,後者無話可說的睨他一眼,繼續仔仔細細地批改案卷。
性格使然,胤禛沉穩仔細,胤祥貪玩活潑,這一對兄弟盡管看起來十分不和諧,感情卻十分要好。
連胤禛摸的最後一本,被胤祥一把搶去,他終於笑了:“你這是怎麼了,小時候都沒有和你四哥搶過東西,怎麼今天搶起了案卷?”
胤祥三下兩除二把桌子上的案卷全部都堆在一邊,讓丫鬟拿壺好酒來。
“老十三,你今天究竟在搞什麼鬼?”胤禛看著胤祥的反常舉動不解地問道。
“四哥!”胤祥收斂了笑容正經地看著胤禛,“四哥,府裏的事我都聽說了,四個到底是怎麼想的?”
胤禛眼神又黯淡了下去,矢口否認道:“什麼怎麼想的?”
“四哥應該派人暗中保護小嫂子了吧?”
“這還真沒有,她就算不做魚餌也是必死無疑。”
“四哥可想好了?萬一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可是追悔莫及。”
胤禛狠曆地說道:“已經想得很清楚了,這是她自己選擇的,我也承諾過她若是還留有一命,便許她自由,不再束縛她。”
麵對著胤禛的肯定胤祥也隻有點點頭,他舉起酒杯:“四哥,我今日來就沒有想過回去,咱們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胤禛把這一杯苦酒吞下肚,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胤禛心裏越發苦澀,“總算知道什麼是強顏歡笑了。”
最後四個字咬得很重,帶著滿腔的怨恨與絕望。
“四哥,不要想太多了,會好起來的,相信我!”胤祥又給胤禛到了滿滿一杯酒,希望他能夠接著酒精的力量能好好的睡一覺。
怡兒坐在後房的大榕樹的底下。傷心之餘還有害怕,不知道一直沒有說話的靈嫣是不是已經對她起了疑心。更害怕的是早已經懷疑了她,特意用這根箭來詐她。
“怡兒,總算找到……”男子話說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轉而又道:“怡兒,你怎麼哭了?”
怡兒淚眼朦朧的回過頭,在模糊的視線裏認出了長生,“你不是……”
“是啊,我就是借了你帕子的小廝,對了,我叫長生。”長生說完在懷裏掏了掏,取出一條疊好的帕子,微笑著遞過去。看著怡兒濕漉漉的睫毛又把手收回去,用帕子輕輕為她拭去淚水。
長生開心地笑了“這帕子還得真是時候,這就叫物得什麼所來著?”
他想了個半天也沒能想到這句成語怎麼說的。“罷了,罷了,以後一定讓我的孩子多讀些書。”
長生無奈的搖搖頭,怡兒看著嘴巴簡直停不下來的長生破涕為笑了。他一屁股坐在怡兒旁邊,“人人都說靈主子脾氣好,我看也就是這樣。”
怡兒轉頭看著長生,“我不是因為主子才,我是因為……”
怡兒欲言又止的模樣激起了長生的好奇心,“是因為誰?”
她歎一口氣,“因為想家了……”她突然很想念家中的老父親和弟弟,不知道如今是否安好,有沒有被紫英抓起來,有沒有受委屈。
長生為難地摸摸頭,“你大可以向你家主子請命,回家看一眼啊。”
怡兒苦笑,她的主子正是把她家人監視起來的人,又怎的會放她回去?
長生發現了怡兒的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裏的不對勁。他想了想,推推怡兒道:“我近幾日要出去置辦些雜物,不如我替你回家看看如何?”
怡兒驚喜的看著長生,猶豫的問:“這也可以嗎?”
“怎麼不行,若是你家太遠那我就沒辦法了。”
怡兒趕緊道:“不遠,不遠,隻要往那條山路走一會兒便到了。”說完她撿起石頭在地上畫了她回家的路線,和長生仔細解釋著。
有了長生的鼓勵,怡兒再次踏進明華居的大門。對於她來說鈕鈷祿氏隻是一個必死之人了,而紫英確實她不能擺脫的夢魘。
若是站錯了隊,很可能會搭上自己的小命,甚至家人的小命。隻要沒有對她起疑一那切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