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騁之相信,他這兒媳應當是受了傷的,可想來傷情也不至於當真這般重。
可眼下瞧著碧鳶那雙紅腫的眼睛,便又不確定了。
若他這大兒媳隻是受了點輕傷,碧鳶這貼身丫鬟,定然不至哭成這樣。
便是他原來有五分起疑,這會兒都打消了個七七八八了。
說到底,葉花燃這傷,到底皆有三夫人沐婉君而起,謝騁之又拿不準他這兒媳到底是當真傷得嚴重不能見客,還是故意為之,縱然是心裏頭有氣,也唯有忍耐著。
床榻所在的臥室同謝騁之現在所在的客廳,還隔了一個小花廳。
冬雪迎謝騁之在小花廳的椅子上坐了。
小花廳同臥室,僅隔著珠簾跟屏風,不方便見麵,說話倒也還算是便當。
謝騁之將他今日帶了些補品前來探望的葉花燃的主要來意說了,同時,管家將手中帶過來的補品交由冬雪跟碧鳶兩個丫頭。
“父親有心了。”
“應該的,應該的。”
謝騁之一連說了兩句應該的。
氣氛到這裏,便有些僵住了。
原本,謝騁之是特意命人打聽了,得知長子不在別院,才同管家急急地趕來,目的,就是想要趁著歸年不在,說服東珠,由東珠出麵,勸歸年撤了對三夫人沐婉君的訴訟。
可如今,他不知兒媳婦兒傷勢究竟如何,又是隔著珠簾同屏風,諸多事情到底是不好說。
謝騁之隻後悔,自己出門得太急,沒有請二夫人徐靜嫻一同叫來,如此,他不方便進去探望,卻是可以讓二夫人,替他當一回說客。
即便謝騁之是長輩,房間裏,管家,還有碧鳶、冬雪兩個丫鬟皆在,他這個當公公的,終究是不大方便在兒子不在的情況下久待。
便止短暫地坐了坐,就告辭離去了。
傍晚,謝逾白從馬場回到別院,從驚蟄的口中,得知了謝騁之來過的消息。
謝逾白眉頭微皺。
以他對父親的了解,他可不認為,父親來這一趟,僅僅隻是為了前來探望東珠這個長媳這麼簡單。
“可知道他父親同東珠說了什麼?”
“主子,您交代過,要我包括其他人在內,隻需負責夫人的安全,無需再監視她的言行。”
謝逾白一默。
這命令他的確是下過。
“我知道了。夫人呢?”
“應是還在房裏。今天一整日,夫人都沒有從房裏出來過。”
謝逾白點了點頭,對於這個答案,並沒有太大的意外。
小格格畏冷,如今額頭又受了傷,想來便是有心想要出去撒野,身體情況應是也不大允許。
謝逾白將身上鬥篷脫了,交由驚蟄收好,自己往主臥的方向走去。
尚未回到房間,便在走廊上聞見陣陣食物的香氣。
香味,似是就從他房間裏飄出來的。
謝逾白推門進去,冬雪、碧鳶兩個丫頭在擺盤。
原來是碧鳶得知葉花燃昨日失了不少的血,今日做了各種補血的補品。
葉花燃一貫不喜歡吃這種動物內髒的食物,一見到謝逾白,便跟見了救星似的,“歸年哥哥回來得剛好,碧鳶今晚做了可多的樣式。好些都是我們璟天的名菜,在應多可是難以嚐到這般正宗的。歸年格格,來,坐。”
葉花燃又是拉著謝逾白落座,又是殷勤地替他將筷子給備上。
冬雪遞來盛著熱湯的洗手盆,“不忙,不忙,大少爺先用暖水洗個手,也好去去身上的寒氣。”
碧鳶眸光幽幽地看了小格格一眼,她是自小就伺候在格格身邊的,哪裏不知道格格這是存心的呢。
擇食可不是個好習慣。
謝逾白同小格格好歹也共同生活了大半年,一看桌上出現了平日裏幾乎不怎麼出現的那幾道補血的菜色,心裏頭便有了數,隻作不知,在小格格再次殷勤地遞上筷子時,便接過去,隻是那夾了塊鴨血的筷子,不是往他自己碗裏夾,而是徑自放到了小格格的碗裏,“今日父親前來,可有同你說了什麼?”
實在是男人的動作太過自然,葉花燃盯著碗裏的鴨血,一時間,竟不知歸年哥哥究竟是不知她不喜吃這些東西,所以才會往她碗裏夾,還是……知道這是補血的食物,故而才會往她碗裏夾。
https://www.biqiuge8.com/book/51555/70449557.html
biqiuge8.com。biqiuge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