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森嶼扶到家時,夏槿把他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被子後才拿起換洗的衣服朝浴室走去。
等洗好後,森嶼已經熟睡過去。
夏槿坐在床邊,出神的望著他,望著望著她卻笑了。
無聊至極的她從桌子上拿起森嶼的手機,想看看有什麼遊戲玩沒,卻發現裏麵什麼遊戲也沒有。
她有些失望的垂下眼瞼,手指不小心點到聯係人,正準備返回,手指卻猛的停在空中。
森嶼的手機裏隻有一個聯係人,備注是:小傻瓜。
小傻瓜……?
夏槿隻感覺到一股冷流遍布了全身,她忍不住輕微顫抖。
她難過的不是這個曖昧的備注,而是森嶼聯係人裏麵卻沒有她。
她仿佛覺得手機是致命的子彈,她手在劇烈的顫抖,連忙按了返回鍵後把森嶼的手機放在桌子上。
她盡量不讓自己去想這件事,可心底的凜冽感是怎麼回事。
守候在森嶼身邊許久後,她緊緊握住森嶼的一隻手,趴在床邊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
光亮照射進窗內,一樣耀人眼花白,隻可惜缺少了那一縷縷溫暖的陽光。
突然被一股力量甩開,夏槿被驚動醒。驚慌的抬頭看到森嶼沒事後,她才放心的鬆了一口氣。
森嶼厭惡的望著她,說,“誰允許你握我手的?”
夏槿愣住,呆呆的望著森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失落的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憂傷,輕聲說,“對不起。”
“以後沒經過我的允許,別碰我。”
“嗯。”
夏槿低頭,應答,然後起身,說,“森嶼,你先躺會,我去給你熬薑湯。”
“不需要!”森嶼冷冷的說,然後站起來,頭腦卻一陣眩暈,全身無力的他差點跌倒在地上,幸好及時被夏槿扶住。
“砰——”
夏槿猶如斷翼的天使般被森嶼狠狠推到在地。
“我說過了不要碰我!你是豬嗎?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森嶼冷冽的目光毫不掩飾的表露著深深的厭惡。
夏槿把摩破了的皮的左手放在身後,從地上爬起來,低頭,輕聲說,“對不起。”轉身,去廚房熬薑湯。
森嶼冷冷的看著她落寞的背影,手指尖在劇烈的顫抖。
“啊……”夏槿發出輕微的聲音,熬薑湯的滾燙水不小心燙傷手背,她連忙用水衝了一下後,可皮膚還是浮腫起來了。
她也不管手背,把熬好的薑湯舀進碗裏後,走出廚房。
房間裏空無一人。
隻有她站在原地呆呆的身影。
高考的前一天半夜,夏槿接到了森嶼的電話。
“夏槿,去給我買鴨脖子。”
“可是現在……”
“我管你?”
“嘟嘟嘟——”
夏槿看了眼通話已結束的字樣,眼神毫無波瀾,起床換好衣服後,便出門。
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夜空顯的格外詭異,街道上沒有一個人,也沒有店還開門,隻有路燈昏黃的燈光。
冷風呼呼的吹過來,夏槿冷的瑟瑟發抖,抓緊了衣領,手中緊緊抱住七歲那年涼安送給她的兔子玩偶。
她跑了幾條街,都沒有買鴨脖的店。
腿漸漸麻木,夏槿走的也越來越慢,全身的困乏感瞬間襲來。
一縷暗暗的燈光從在對麵的街道若隱若現,夏槿瞬間清醒,高興的跑過去。
“請問有鴨脖賣嗎?”
“有,不過我已經關店了。”隔著玻璃,老板說。
“拜托你了,賣給我吧!”
……
在夏槿百般哀求之下,老板終於重新打開店門,賣給她鴨脖。
得到鴨脖的夏槿高興的笑了起來,一想到森嶼可以吃他想吃的鴨脖,腿就不那麼疼痛了。
她邁著輕快的步伐朝森嶼家跑去。
跑了半個多小時才從那條街跑到森嶼家。
她高興的按著門鈴,可過了十分鍾都沒人開門。
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之而代的是深深的擔憂,她朝森嶼的窗外大喊了十幾聲森嶼的名字。
可沒人應答。
就當她正準備再喊的時候,門開了。
夏槿的臉瞬間出現如牡丹花般美麗的笑容,她把鴨脖提起來放在森嶼麵前,說,“你看森嶼!我買到了!”
森嶼冷冷的看著她,然後——
“啪——”
鴨脖被拍倒在冰冷的地上。
隻有夏槿顫抖的手仍然放在空中,她喜悅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森嶼冷笑,厭惡的看著她,“買個東西都那麼久,現在誰還想吃?也別一直用你那肮髒的嘴叫我的名字,還有,夏槿,你真是一隻沒用的狗。”
全身都在顫抖,心髒仿佛被刀尖狠狠的挖了一個洞,鮮血淋漓。可她沒有哭,她隻是緊緊抱住那個兔子玩偶,揚起一抹笑臉看著森嶼,眸光中閃爍著淚花,苦笑,說,“對不起,森嶼。”
“砰——”
得到回應的卻是門被用力關上的聲音。
她撿起地上的鴨脖,慢慢的走出小區,把鴨脖丟進垃圾桶。
高考,由於夏槿考試時在一門科目上困乏的忍不住睡了一覺,因此沒有考上理想的大學。
森嶼看著公告欄上大學分配的名單,眸瞳深不見底。
半島……你終究還是沒來參加高考。
你瘋了嗎?一消失就消失那麼久?
就算消失,至少也來參加高考啊……至少要我……看一看你。
……
冬日。
寒冷。
夏槿患了重感冒,在家裏休息。
涼安之向公司請假,趕到夏槿租的房子去照顧她。
夏槿臉色蒼白的仿若一張白紙,手中緊緊抱住兔子玩偶,眼角有淚流過,她本想叫爸爸,可嘴裏卻脫口而出“涼安”的名字。
涼安之愣住,隨後反應過來,把扭幹的濕毛巾放在她額頭,說,“我叫你男朋友過來看看你吧?”
夏槿眸中含著笑意,輕輕的點頭。
涼安之用夏槿的手機撥打森嶼的電話,按了擴音器。
過了很久,電話才被那頭接通,也隨之傳來森嶼冰冷如霜的聲音,“幹什麼?”
涼安之皺了一下眉頭,說,“小槿感冒了,你來看看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