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體的紅越發濃厚了起來,那紅已經變成深紅之色,再由深紅變成黑紅,最後成為墨色,隻在陽光下某一瞬才能看到內裏藏的紅。
這般濃重的顏色,格外的令人沉悶,帶著絲絲的壓抑。
河川中的水亦是由淺變深,最後成墨色,沾在白隙爻的裙裾之上,引出一朵朵的白色曼陀羅,那卷曲的花瓣從裙裾上落下,又沒入水中,頃刻間將那如墨的水再次變得清澈透明,縱使從那山中流出如墨的水,依舊沒能改變它的顏色。
白隙爻臨水而立,看到的除卻那清澈的水以外,還有一個二個不同的畫麵,亦有一些她不曾見過的場景裝扮……凡塵中的種種皆在此中呈現,就連白家祖籍的宜知縣亦在其中,就連久不相見的慕千雪亦在其鄭
這一幕讓白隙爻震驚不已,但在震驚之餘還帶了一絲複雜的情緒,這一絲情緒是因著慕千雪而起,讓那顆並不齊全的心驟然抽痛。
這樣的場景也隻是出現了那麼一瞬,在她的心髒驟然抽痛之後,便悉數消失,再看時,水依舊還是那水,清澈透明,卻又泛著淡淡的青。
隻是那被勾起的心緒終究沒能隨著這些畫麵的消失而散去,堵在胸前,沉重而又煩悶。
白隙爻怔怔片刻之後默然轉身,前塵往事從眼前飄過,已分不清是誰對誰錯,誰又欠了誰的,隻知那曾經的歡笑再也回不去!
白隙爻將這些思緒拋卻,一步踏出夢境,所見隻有洛秋玄立於半空之上,四周散落著不少魔族弟子的屍身,就連那墨植也重曬地不起,留著一口氣,苟延殘喘的活著。
血魔池中,那池水已經見底,露出裏麵的石像,放眼過去,一個個猶如地獄的惡鬼、極凶之獸猙獰的張著大嘴,模樣怪異而又駭人。
瞞石依舊貼緊石壁,以最佳的姿勢迎接那從魔猿的手中流出的血,而那堅硬的岩石也終於在魔猿的一錘又一錘中裂開一道深痕,卻又始終沒能徹底碎裂。
此時魔猿亦是似被抽幹了所有力氣一般,癱坐在池畔之上,露出頹然之勢,似是知曉憑借自己的力量不足以摧毀血魔池,再不複之前的瘋狂與憤怒。
雙眸褪去了紅,露出的顏色猶如饒雙眸一般漆黑透亮,之勢裏麵再沒有其他的光彩,空洞異常。
而那些落入血魔池中的魔族弟子,因著無人操控,已經徹底化成了一具血屍,再沒有一絲的生機,四周寂靜的沉悶,亦帶著絲絲的壓抑。
洛秋玄執劍在旁,漆黑的眸子幽深沉寂。
白隙爻走近洛秋玄,不明情況的她不敢出身打擾,就那麼靜靜的站在一旁。
洛秋玄有所感知,側首看了她一眼,麵色沒有絲毫的波動,隻是那雙眼睛裏暗含的光讓白隙爻的心沒來由的一悸,下意識的伸出了手,又在將要觸及洛秋玄的手悠然收回。
洛秋玄的餘光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裏,抿了抿唇才道“這個東西不該存在世間,我要將其銷毀,你來助我一臂之力!”
白隙爻點頭“好”
而下麵的墨植在聽到這話時卻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氣,暴喝一聲“洛秋玄!洛北淵!你不得好死!我魔族千千萬萬的族人定與你勢不兩立,不死不休!”
“敢壞我族大事,我墨植以自己魂魄血肉為誓,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安穩,死無葬身之……”
地字終究為出便已戛然而止,隻留下那不甘的憤怒,瞪著洛秋玄與白隙爻兩人。
洛秋玄側首看了白隙爻一眼,意味不明。
白隙爻麵色一緊,抿緊了唇,聲音微低“他不該咒你的……”那樣的話她不喜,甚至讓她生出了濃烈的怒意,但終究顧忌著洛秋玄的情緒,不敢做的太過,免得又是一番的羞辱。
可終究還是沒能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