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不知幾人的計劃全部落入了時燁的耳中,他靜靜地守了一夜,二日城門一開,看著這些鏢師們進了城。
時燁來到客棧,蘇宛平正四處尋他,見他風塵仆仆的回來,便知道他多半是出門打探去了。
住到二日,夫妻兩人開始起程,他們叫小二找了當地的苦力,趕著驢車往吳越國的碼頭去。
這處碼頭也屬於私人碼頭,當那浩浩蕩蕩的驢車到碼頭時,這些鏢師卻隻敢遠遠地看著,不敢靠近。
碼頭上停著一艘大船,還有數隻小船,此時船上無人,碼頭上也沒有看到差兵。
驢車停下,蘇宛平按著趙朋遠的暗號在沙灘畫下,是一個纏枝圖騰,倒像是一棵荔枝樹。
畫完後,夫妻兩就在馬車上坐著,靠著車壁不出聲。
好邊的鏢師卻是一臉的疑惑,不知道她剛才在地方畫了什麼,同時為何這碼頭上沒有人,他們卻也不著急。
到了晌午時分,太陽正當空,海上飄來一艘漁船,是位老者,漁船上捕了不少魚,翻著白肚跳動,靠岸了,那老者朝那圖騰看去一眼,上前用腳將印記踩滅,接著他將漁船上的魚倒在了沙灘之上,說道:“客從遠方來,這是老朽給客人的見麵禮。”
這麼多的魚?
蘇宛平愣住,接著就見那老者上了大船,進去沒有一回兒,大船上忽然出現不少人,所以剛才他們都船上暗處觀察他們,看來也相當的警惕。
很快船上的人下來了,倒是把那些鏢師嚇住,這麼多的人,恐怕不容易得手,倒要試探一下他們有多少人會功夫。
他們自帶苦力,倒是不需要蘇宛平這邊的人動手。
糧食很快裝上大船,那老者來到蘇宛平身邊,將滿滿兩袋魚甩到了驢車上,然後付了糧款,看著蘇宛平和時燁說道:“你們兩人有膽識,敢與我李家做生意。”
蘇宛平聽到這話,心思微動,試探的說道:“有何不敢,大家都是為了賺錢啦。”
老者卻是笑了,“你們趙家一向與吳家做生意,吳家是國姓,而我李家正中吳家的眼中釘,你們就不怕受到連累?”
蘇宛平算是明白了,看來趙朋遠這人也並不是真的草包,他還知道借著趙家的人脈,再結交吳家的死對頭,如今這樁生意趙家人不會知道,賺下的銀子自然就屬於他私人所有。
看來那次被她說動了,他是打算出來自立門戶了。
“有什麼害怕,富貴險中求,何況我與趙家不同,我們並不是吳家的座上賓。”
蘇宛平的話令老者哈哈大笑,“你倒是與我一見如故,瞧著你們年紀也不大,有如此膽識不錯,這樣吧,以後不必留下印記,不想讓你們久等。”
他從懷中拿出一道令牌,“以後見此物便是自己人,隻要你們有糧食,盡量拉在此來,我照單全收,除了糧食,還需要大量的布,當然如若你們還有鐵礦之類的盡量與我合作。”
蘇宛平麵色微變,卻是但笑不語,老者也不強求,告別兩人上了船,很快碼頭上的船都開走了。
蘇宛平看著一車麻袋的魚有些發愁,時燁卻道:“不如去市場將魚賣了。”
倒是個好主意,隻是這人也真是個老頑童了,一見麵送她這麼多魚,也沒誰了,再想起他臨走前的話,蘇宛平又憂心了起來,“我瞧著吳越國也不安穩啦,國家雖小,裏頭兩大姓氏卻像勢同水火,居然向我買鐵器,這是要造反麼?”
時燁倒不知媳婦兒反應這麼快,這麼一想,時燁仔細的看著蘇宛平,臉色慢慢嚴肅起來,她當真隻是一個農女麼?
為什麼她知道梅嶺山翻過去要能到中原?為什麼她的生意點子這麼多?還有她麵對這群鏢師竟懂得如何裝腔作勢,如今麵對吳越國李家,她不過是從對方幾句話裏就看出來了這兩大姓氏之間的問題。
如果隻是一個農女,不曾上過私塾,豈能有如此膽識、魄力,甚至還敢猜測這個中厲害。
時燁豈自是知道吳越國內有兩大姓氏,但凡與吳越國打交道的官員或者大商人,都知道這兩大姓氏之間的緣淵,原本吳越國皇位將落入李家手中的,卻被吳家人奪去。
吳越國與離國不同,他們大權旁落世家,一個大姓氏的家族能影響到整個吳越國,所以現在他們給李家送糧,便是與吳家為敵了,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也算是幫了離國,一但李家有了籌碼,吳越國可能內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