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這些少女的擁護下,她隻好跟著他們一起進入院中樹林,在一處亭子前坐下來。

這一次蘇宛平開始繪聲繪色的講起這一路行商的經曆,聽得這些少女們驚歎不已,她們這一輩子都不可能經曆這些,家裏父兄管的甚嚴,長輩又是幾番教導,基本是大門不邁二門不出的人。

但她們對外頭的世界很是好奇,這一路上的驚險,讓她們對外頭有了一個基本的認識,對蘇宛平卻更加的佩服。

卻在此時,丁家小姐帶著下人進了亭子,見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她冷笑道:“危言聳聽,胡編亂造。”

蘇宛平的話停住了,亭中所有的少女都朝丁茹看來,丁家是杜縣丞的親戚,這些少女們自是聽過長輩的告誡,立即有幾人上前起身,一臉討好的過去。

還有一些少女卻是在觀望,有的靠近蘇宛平坐著,有的卻各坐一方,隻是靜靜地聽靜靜地看。

蘇宛平聽到丁茹這話挑眉,掀眸看她,問道:“哦,那丁姑娘可是更有經驗了?”

丁茹哪會有行商的經驗,她隻知道他們家的生意都有底下的管事去跑,也輪不到她父兄去跑的,於是嘲諷道:“也隻有沒錢的窮商人才會親自去跑商,我爹和兄長皆是叫底下的管事去跑商的,這些管事的長年累月也沒有你說的這麼艱難,外頭世道沒有你說的這麼危險。”

蘇宛平一聽,笑了起來,“原來丁小姐跟亭裏的眾位沒有什麼不同,不過是丁家更有錢罷了。”

丁茹一聽,怒道:“我自是不同的,我丁家不僅有錢還有權,這梅嶺縣的富紳哪個不巴結我丁家。”

蘇宛平麵露古怪之色,這丁家小姐倒是個任性的,這些人的確是巴接他們丁家,不就是看在他們跟杜縣丞的親戚關係麼?可是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挺傷人心的,這不圍著她的幾位少女麵色有些不好看起來。

這些少女與那些久經世事的夫人們不同,臉皮薄,不太會寵辱不驚。那不如推她一把,看看她怎麼與這些人生分。

蘇宛平更是哈哈大笑,接著搖頭,“丁家著實有錢,可是在場的姑娘家裏哪一個不是有錢的主兒,若沒有這個身份,相信也來不了這青山寺,不過說到權勢上來,的確是丁家贏了,咱們自愧不如,隻是丁小姐,有權也好有錢也好,那皆是你父親和兄長的功勞,而你不過是個小姑子,你又能決定什麼?”

“況且就算我現在說幾聲好話跟丁姑娘套了交情,那麼你又能幫我做什麼?不過是給你漲了虛榮心,其他的什麼都沒變。”

蘇宛平說完,一臉的漫不經心,卻氣得丁茹麵頰通紅,她的確說了一個事實,她看著這些巴接她的少女就根本沒有放在眼中,這是他們丁家該有的榮耀,再說這些巴接她的少女,不也是為了他們家的權勢與財力才結交的麼?自然是她們該付出的。

丁小姐總覺得不懟回去不舒坦,好幾次落她手中敗了下風,於是看著蘇宛平,說道:“你可別得意的太早,就你這一點家業,小心哪日我在父兄麵前提兩句,恐怕你們傅家就別想站在梅嶺縣了。”

“我丁茹是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子,的確沒有什麼值得你們結交,但是我若是看不慣誰,要對付誰還是有些手段的。”

丁茹說完這一番話,頗有些得意的看著蘇宛平。

果然是本相畢露。

蘇宛平也不反駁她,而是看著眼前坐著的小姑子們,說道:“來來來,我今天給你們講一個故事,這行商路上的風雲你們已經聽了,聽著不錯吧,也的確是發生過的事,不過我還有一樁剛發生的事,更是精彩。”

“今個兒我講一個後花園裏才子與佳人相會的故事,話說這才子是位好才子,耐不住人家有妻子,這佳人是好佳人,耐不住要奪人丈夫,於是這好戲開場了。”

“有一日,我去後花園——”

“住口。”

丁茹的臉色嚇得蒼白如紙,她猛的起身,雙手攥緊,手指甲陷入肉裏,她死死地盯著蘇宛平,生怕她將她和時夫子相會的事當故意講出來,尤其是講給這些平素對她馬首是瞻的少女們聽,她害怕從此成為這些人中間的笑柄,更是害怕從此無人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