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鬆開她,與她一齊躺倒在草中,望著黑暗的半空,說道:“你若是沒有跳下樹來,我也能對付老虎,你看到我手中的軟劍麼?被老虎按住是我的誘敵之計,不過是隻猛虎,又不是千軍萬馬。”
蘇宛平這會兒細細一想,才想起時燁當時怎麼這麼輕意的被按倒在地上了,原來是他故意為之,害得她擔心死了。
不過她發現自己膽子變大了,居然真的敢跳下樹去對付老虎。
夫妻兩人休息了片刻才從草從裏爬起來,來到老虎旁邊,老虎仍然威武,看得蘇宛平暗自心驚,下次再遇上了的話,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勇氣。
時燁卻是剝了老虎的皮,在溪水邊洗淨後,當天夜裏沒有休息,兩人點著火把往山林裏走去。
老虎出沒的附近基本沒有大型的野獸了,甚至因為剛才的虎嘯聲,如今整個山林都安靜下來,靜得有些可怕。
蘇宛平和時燁走了大半夜,天亮了,這會兒時燁才停下來,一處洞口前,時燁拿了幹草鋪好,叫蘇宛平休息,他去弄點吃的,撿些柴回來。
先前遇上豺狼的時候,帳篷和包袱被撕破,這會兒他們身上什麼也沒有了,在山裏頭休息,完全隻能就地取材。
蘇宛平也累了,於是聽話的在幹草上躺下,沒多會睡沉了過去。
時燁撿了柴禾回來,在洞裏起了火堆,烤著兔肉,他坐在那兒,他的眼前不知不覺浮現出媳婦騎在猛虎上的模樣,當時他的確震驚,甚至故意不再反抗,他是想訓練媳婦的,雖然殘忍了一點,不過效果不錯。
時燁竟忍不住揚起唇角,或許這個時候的媳婦再次走商,應該有自保的能力了吧,秋試過後,弟弟若是中了舉,來年開春就得入京趕考,他不能跟著去,但是他現在倒要放心幾分。
這幾個月,時燁不隻對媳婦的功夫教得嚴厲,對蘇義和趙朋遠的也不曾納下,趙朋遠雖然老是抱怨他太過狠心,對自家媳婦太溫柔,可是趙朋遠沒有看到剛才他媳婦騎在老虎背上的英勇。
時燁將烤好的兔肉用葉子包了起來,等食物儲備的差不多了,他才脫了外衣,回到媳婦身邊躺下,將媳婦攬入懷中,兩人睡了半日的覺。
蘇宛平是被餓醒的,醒來時她在時燁的懷中,夢裏她仍然一個人在山裏頭走來走去,又遇上了豺狼,遇上了老虎,嚇出一身的冷汗來。
遇上村莊
蘇宛平回頭看著已經露了胡渣的時燁,心情竟有些微妙,想到他為了訓練自己如此費苦心,蘇宛平伸手撫平時燁額間的皺紋,他在夢裏夢到了什麼呢?怎麼一臉的憂色。
蘇宛平呆呆地看著,忽然時燁睜開眼,他果然很驚醒,這樣無聲無息的小心翼翼的還能驚醒到他。
時燁抓起她的小手,麵色一鬆,溫和多了。
“你剛才做了什麼夢?”
蘇宛平問起這個,時燁竟然麵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蘇宛平覺得時燁好笑,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時燁看著她不安份在懷中動來動去,隻好投降,說道:“我又夢到你出門做生意,而我卻不能離開保昌郡,心裏有些擔憂。”
原來如此,蘇宛平的心裏甜甜的,卻忍不住安慰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將生意做到京城去,隻要咱們不去京城,去別的地方,咱們再小心注意一點,我一定能想辦法帶你一同前去。”
時燁卻是無奈的笑了,“莫氏能幫你,梅嶺縣的富紳如今也巴接你,咱們還能自由幾年,可是等弟弟中了功名,走上了仕途,那麼就算這些人都願意通融,我也不能這麼做,咱們不能留下話柄,將來弟弟的仕途會有不順,以後他是官,他得心係天下百姓,自然首先要管好的是整個傅家的人,不能有人在家鄉惹事,否則就會連累到他。”
時燁說得輕鬆,蘇宛平卻驚了一跳,她從來沒有想過,等蘇義中了狀元後,這反而成為了他們出門的絆腳石,時燁說的對啊,如今他們家還是商人,弟弟也不過是個秀才,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甚至沒有生意上的利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