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亦是微微瞪大了雙眼,有些震驚自己所聽到的。
一整天的時間裏,她也並非沒有想過,陸時銘會有那樣反應的原因。
是他本就挑剔,亦或者是故意捉弄自己都好,但沒有一種假設,是建立在這樣一個如此令人沉痛惋惜的故事之上。
以至於蘇鹿一時都有些咋舌,找不到合適的話來接茬。
“原來,是這樣啊……”好半晌,她才有些僵硬地憋出這麼一句,想要緩釋一下被自己弄尷尬的氣氛,“抱歉了。”
蘇鹿心裏的怨念頓時就跟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小心眼的人,更何況,一頓早餐而已,比起一個已逝的親人來,確實是太過微不足道了。
陸時銘像是沒有聽見她後半句的道歉似的,挑了挑眉,“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也不知道是不是蘇鹿的錯覺,明明他們之間的話題,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了,她卻總覺得男人輕描淡寫的話裏,夾雜了一絲若有似無的壓迫感。
像是在刻意誘導她承認點什麼似的。
“沒,沒什麼……”
蘇鹿趕緊側頭移開了視線,眼角的餘光卻正好掃過牆上的壁鍾,那上麵的指針指向六點半,蘇鹿這才意識到,自己離開包廂已經整整半個小時了。
倒不是說她這個小角色有多不可或缺,而是出來的時間久了,總會惹人生疑的。
所以她起身看向陸時銘,“太晚了,我得回去了,要不然他們該找我了。”
陸時銘沉吟片刻,也知樓下的場合耽擱不了太久,便讚同地點了點頭,“我跟你一起下去。”
蘇鹿原本都已經走到了房門口,聞言,頓時嚇得腳步都往回縮了縮,僵笑著改口道,“那什麼……要不還是你先走吧!”
“又是怕人知道我們的關係?覺得很丟人?”
男人眯起眸子虛虛一笑,臉上的表情分明沒有任何變化,蘇鹿卻覺得周遭的氣壓都莫名低了些。
連忙解釋道,“我可沒這麼說過奧,就算真的被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那丟臉的也絕對不會是我,以陸先生你在景江市的財力跟影響力,人家隻會覺得是我高攀了你。”
蘇鹿覺得自己真是被他調教得越來越沒脾氣了,這麼狗腿的說辭竟然也能信口拈來。
陸時銘倒是很滿意她這番話,連同眉間的陰霾都褪散了不少。
“所以嘛……我怎麼會覺得丟人呢?”蘇鹿就坡下驢地繼續說道,“我隻是覺得,公開婚訊這種事情,應該放在一個恰當的場合,才能體現出它的價值不是?若你隻是為了跟我賭氣,就要浪費掉這麼好的一筆資源,那多不劃算呀!”
黑白顛倒的話,倒被她講得頭頭是道。
陸時銘得承認,這女人耍起小聰明來的樣子,還真是像極了一隻狐狸。
奸詐狡黠。
莫名的,又有點可愛。
讓人忍不住就想要逗弄一番。
“要我不公開婚訊也行啊。”陸時銘把玩著指尖還未燃盡的煙,忽然朝她比了比下顎,“叫聲老公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