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方法可行就是,而且,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已然無法查到如何下毒,即便查到,幕後之人,會袖手旁觀嗎?”鍾九擺出重點,如今主要還是在沽州,不是自己的地盤,占有主導地位的並非自己人。

鍾樂軒無話可說。

“隻是,師父和韓太醫會這麼做嗎?”秋韻水聽後,雖然知道這是辦法,但真要做起來,真沒有那麼容易,這是違背良心的話,他們能做得出來嗎,為了自己的父親,卻要兩個人冒著身敗名裂的危險,她於心不忍。

“師父那邊,不用擔心,你是師父器重之人,指不定還是師父最後的希冀,師父又不是那頑固不化之人,不會見死不救的,而且,想要救懸崖上邊的沽州百姓,師父也隻有那麼做,所以,隻要我們開口,師父這關不難攻下。”鍾九對孫遙很是放心,雖然過程少不了被罵,但結果不會出人意料,好歹也是做了這麼多年的徒弟,這點他有自知自明。

“現在難就難在韓太醫那邊嘍?”鍾樂軒雙手環胸,“他可是太醫院院首,吃朝廷的,還不為朝廷辦事?而且,他又看不慣老頭子,萬一他在關鍵時刻捅老頭子一刀,豈不是把老頭子給害了。”

“我不能連累師父的。”這是秋韻水永遠也不可觸犯的底線。

“據我所知,韓太醫雖然表麵慈和,但有些時候,很是固執,尋常之人,怕是勸不動。”戚少棋也評斷了一句。

“所以,這次非五師弟出麵不可。”鍾九道。

“五師弟向來不怎麼求人,他會願意嗎?”想著韓木那副不冷不熱對萬事都不感興趣的樣子,秋韻水心中沒譜,讓那麼一個冷傲之人為了她的父親去求人,她說不出口。

“若是你的事,他一定義不容辭。”這一點,不僅鍾九認同,鍾樂軒也沒有任何懷疑。

“我……”秋韻水隱隱明白什麼,自離開藥王穀之後,發生太多的事情,若她還不明白,就真是傻子了。

“凡事總要先試試,成與不成,目前還沒有定論,韓太醫也不見得一定會答應,到時候你再猶豫吧。”鍾九和鍾樂軒的視線,又定格在秋韻水身上,不約而同,“即便成了,想必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才能讓韓太醫甘願冒著風險一試。”

秋韻水一臉忐忑:“什麼代價?是要五師弟付出代價?還是我付出代價?”

“這隻能問韓太醫了,不過,真讓五師弟付出代價,到時候,同樣也是你付出代價。”

鍾九的話,聽在心中,無端令人心中空空的,唯有擔憂。

落日斜陽,餘暉脈脈,懸崖上邊,還帶著暴曬後的餘熱。

懸崖巨石上邊,躺著一人,不知是睜著雙眼仰望天空,還是閉著雙眼感受劫後餘生,不苟言笑的俊臉,還帶著蒼白之色,隻是不再那麼死氣沉沉。

“韓木頭”

一道歡脫清麗的聲音,在懸崖上邊響起,仿佛唱著小曲兒一樣,帶著獨特的曲調。

躺在懸崖草地上的人,早已習慣了這道聲音,雖然有些時候無厘頭,但總歸使得這兒不再像是地獄一般。

秦挽依端著一碗湯藥,腳步輕快地走向巨石,走過躺在地上的眾人之時,還能朝著他們點點頭。

聽得這道聲音,韓木的眉角抽了抽,嘴角僵在那裏。

“韓木頭,來來來,快來喝藥了。”秦挽依體貼地奉上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韓木黑著一張臉,沒有搭理。

“韓木頭?木頭?木乃伊?木木?阿木?韓木?五師兄?”無論怎麼稱呼,韓木都紋絲不動,沒有理會,秦挽依終於使出殺手鐧,“韻水姐姐。”

猛然之間,韓木坐了起來。

“起來了?喝藥吧?”秦挽依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卻惹來韓木一張更黑的臉,“韓木頭,你的臉怎麼這麼黑,是不是曬多了,你得養白一點,否則韻水姐姐都認不出來了。”

韓木咬了咬牙,劈手奪過藥碗,望了一眼濃黑的湯藥,他閉著氣,一飲而盡。

“韓木頭,別繃著一張臉嗎,好像我欺負你似的,你得快點好起來啊,還有好多活需要你幹呢,像熬藥啊,煉藥啊,照顧啊,多得數也數不清,你可別偷懶,沒病裝病啊,若是被我發現了,保管讓你吃不了還能兜著走呢。”秦挽依說的輕快,卻把韓木氣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