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中的門崗形同虛設,學生可以隨便進出。不過像我們這樣開這車的,畢竟目標太大,不能隨便進去。
我們找了個僻靜點的地方,把車停好了,然後向五中走去了。
這時候是早讀時間,但是我們穿過教學樓的時候,根本沒有聽見讀書聲,教學樓甚至有點靜悄悄的,不過這說明不了什麼,因為五中的學生很可能還沒睡醒。
我們三個人徑直進了男生宿舍,裏麵果然鼾聲如雷。我找到馬克的宿舍,敲了敲門,沒人答應,我隨手把門推開了,看見裏麵一片狼藉。
有酒,有肉,有菜。這裏好像剛剛結束了一場宴會。
我看見胡大力正抱著酒瓶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馬克的室友也個個爛醉如泥,唯獨馬克不見蹤影。
我撥通了馬克的電話,我問他:“你在哪呢?”
馬克說:“我在女廁所呢。”
我驚奇的說:“幾天不見,你小子越發變態了啊。”
馬克說:“哪啊,你們村這個胡大力嗜酒如命,每天逼著我們喝酒,我要是不躲到女廁所,被他抓回去了,恐怕得把我喝到醫院裏邊去。”
我有點納悶了,胡大力我了解啊。他什麼時候愛上喝酒了?怪不得人說學好三年,學壞三天。這才來城裏多久啊,不僅有了酒癮,還逼著別人喝。
我對馬克說:“我現在就在你們宿舍呢,你回來吧。”
馬克答應了一聲,就掛了電話。幾分鍾後,馬克回來了,我看見他手裏麵還拿著英語書。
無論從哪方麵看,現在的馬克都像是一個好學生,唯獨他跟夏心打招呼的時候,把齷齪的心思暴露無遺,因為他的眼神直奔下三路。
我擋住馬克,對他說:“你們宿舍這麼多人,怎麼還能讓胡大力欺負了?”
馬克就把書放桌上一扔,大倒苦水:“胡哥,你老鄉這名字真沒白叫啊,真是力大無窮,我們好幾個人都摁不住他,他現在在宿舍樓裏邊稱王稱霸,你們再不來,他就要一統天下了。”
我撓了撓頭,越發覺得馬克是在說夢話了。胡大力還稱王稱霸?帶領這幫不學無術的學生?這不可能啊。現在腦殘都能當領導人了嗎?
胡大力的酒還沒有醒,我們就坐在宿舍裏邊等著。馬克主動把宿舍稍微打掃了一下,至少看上去像個人住的地方了。
我們等到中午的時候,胡大力醒過來了。他伸了伸懶腰,把懷裏的酒瓶子晃了晃,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口。
我把酒瓶奪過來,放在桌上了。胡大力很不爽的看了我一眼,瞪著眼說:“你幹嘛?”
這眼神很陌生,看得我有些心寒。我說:“大力,你不認識我了?”
胡大力翻著白眼看了我很久,忽然笑了:“哎?這不是初九嗎?你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我回來了。你怎麼開始喝酒了?”
胡大力從身上摸出來一包煙,熟練地給自己點了一根:“沒辦法,男人不壞,女人不愛,我算是看出來了,老實人找不著老婆,就得當流氓才行。”
我看見他熟練地吞雲吐霧,我產生了錯覺,我們不是分別了一星期,而是七八年。
我把煙給他掐了:“你到底怎麼回事?這不像你啊。”
胡大力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笑眯眯的說:“是嗎?我胡大力就得一直傻兮兮的才對唄?”
他的口氣讓我很不舒服,我皺了皺眉頭。
趙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大外甥,你出來一下。”
我們倆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了一聲口哨聲。我回頭一看,胡大力正朝著夏心拋媚眼:“美女,我會抽煙會喝酒,還想紋身,你考不考慮做我女朋友?我很猛的,你一定喜歡。不信?學校旁邊有個小情人賓館,我讓你驗驗貨?”
夏心站起來,走到胡大力身邊,左右開弓開始打耳光。劈劈啪啪的聲音傳出去老遠,我聽得心裏都發毛。
趙先生把我拉到走廊裏麵,又關上宿舍門,然後對我說:“我看大力,不像是智商有問題啊。”
我說:“他智商沒問題,他人有問題。”
趙先生點了點頭:“咱們得搞清楚,他到了城裏之後,到底遇見什麼事了。不然照這個節奏發展下去,我估計他馬上就要加入黑社會,坑蒙拐騙偷了。”
我嗯了一聲,問趙先生:“你覺得他這是怎麼了?”
趙先生苦笑了一聲:“我看不出來。他是你的老朋友,可不是我的。”
我把宿舍門打開,把馬克叫出來了。在這時候我看見夏心已經把胡大力的臉打腫了,我衝夏心喊了一聲:“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