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見女婿(1 / 2)

我說的就算再怎麼語焉不詳,我父皇他們一個比一個人精,就算是猜也能猜的七七八八,根本不用我上趕著我去說清楚。

在我說道辰王的隊伍被伏擊之後,我父皇與我母後的神色都變了變。

我父皇道:“你的安排存墨一點兒都不知道。”

我搖搖頭,“除了我們幾個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怕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出事。”

我父皇思索一會兒,道:“但是他們確實沒有回京,是出事了嗎?”

他的前半句話像是自言自語,後半句是對著我師父說的。

我師父與我父皇對視一眼,兩個人的神色都不輕鬆,他道:“我們收到的消息是你墜崖,生死未卜……”

我牙關一顫,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肉,“他們確實……出事了……”

我們都知道留下的那一堆人才是最危險的,即使我也將他們的隊伍分成了前後兩隊。

林明德不在乎別人死不死,他隻要我與辰王死。孟猛依舊是昏迷著,孟晟是要守在他身邊的,在遇襲的時候他們在後麵,雖說是受了傷,但是傷勢不重。

我將雪玉與劍都留給了楊柳,等我的人找過去的時候,隻找到了掛在懸崖下三丈深處樹枝上的雪玉,懸崖萬丈,白霧蒼茫,沒有一絲人的痕跡。

如林明德所願,“我”的確是墜入深淵,怕是活不成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辰王居然會隨著“我”跳下崖去。隊伍裏麵的我的兩個師兄都不是他們本人,隊伍被衝散的時候他們的影子已經不見了,那場讓人措手不及的打鬥,他們甚至不是頂著自己的臉倒下的。

我師姐與新月拚出重圍,逃到了後山。

而唯一一個被留下的孟晟則成了整支隊伍的主心骨,他沒有辦法,更不能進京,隻能留在原地,隻求能夠找到我們——哪怕是屍骨……

我趕到新月身邊的時候她與我師姐兩個人已經進了京,在“玉香閣”的二樓房間裏坐著等我,她們二人身前的茶水已經涼透了,紋絲不動的茶水表麵就像是一副微微點綴的暗色的畫。

她們兩個人的臉色十分的不好,暗黃無光澤,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有力氣撐著走過去的,新月的神情傻傻的,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眼神茫然,似乎不知道我是誰。

我在她的這種眼神注視下,一波又一波的愧疚與酸澀就像是潮水一樣洶湧襲來,撞擊在我的胸口上,堵的我喘不過氣來,我甚至沒有開口。

新月猛然撲過來,撲到我懷裏,放聲大哭,哭得酣暢肆意,就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

她怎麼能哭的那麼慘呢,哭得我的心都在一抽一抽得疼,疼得我隻有緊緊摟住新月,讓她的的肩骨狠狠壓在我的心口處,皮肉上的疼才能微微壓製一下心尖上的酸疼。

新月哭得肆意,她說出來的話都是啞的,像是被風扯著含著黃沙一般。

“楊柳!楊柳不要我了!……她走了!她不在了!……我找不到她了……她不會回來了!不回來了!不要我了……”

她說的顛三倒四,翻來覆去就是那樣兩句話。

我在心裏默默反駁她,“胡說,楊柳怎麼會不要她的?就算是不要新月了,她也得要我啊!”

但是這些話在我心裏不斷地拉扯,拉扯得我的胸腔就像是要碎掉一樣,我還是沒有辦法張開口,將這些話說出來。

我沒了主意,隻好將眼神投向我師姐,想在她那兒尋一個令人心安的答案,她卻微微側過頭去,留給我半張臉,依稀能看見她臉上殘留的一道水痕,在陽光的映照下微微反射著冰冷的光澤。

我渾渾噩噩地聽我師姐啞著嗓子將事情的經過一一陳述,說道一半的時候她頓了頓,似乎在平複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能夠繼續說下去。

我聽著這些話鑽進我的耳朵,卻不知道它們有沒有鑽進我的腦子。我渾渾噩噩地起身,從後院的樓梯下去的時候腿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我沒有跌在地上,有人輕輕接住了我,那人的懷抱有著暖意,那絲暖意一點一點傳到我的散著冷氣的心理去。

他一點一點順著我的發,說,“沒事的,沒事的……”

我的手緊緊拽著他的衣服,指甲幾乎要嵌進他的肉裏去,“我知道會出事的,我知道會出事的!我知道的……”

我什麼都知道,我隻是裝作不敢去想的樣子,笑著答應了楊柳的請求。

早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我就將所謂的“公主的責任”看得重過了楊柳,可是那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人啊!

楊柳想來也是知道會有多麼危險的,要不然她請命的時候眼神不會那麼決絕,她接受雪玉的時候不會那麼從容,她那麼聰明,他什麼都知道,她心甘情願去當我的擋箭牌,不知道她有沒有恨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