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猶如利箭般朝她毫不猶豫的射來,她隻感覺到心髒仿佛被人硬生生的挖出了一個巨洞,而這個巨洞就是導致她生不如死的源頭。
良久,她才苦笑出聲,大聲的說,“是!我很開心,我很開心夏槿又變髒了!”
這時,原本熟睡中的夏槿被巨大的聲響吵醒了,就在她正在惺忪雙眸的那一瞬間,這句話也毫不留情的撞擊在她的耳膜上,如針刺般疼痛。
看到夏槿醒來,半島嘴角的笑容更深了,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夏槿幾秒後才又重新看向森嶼,她說,“森嶼,你真要回到她身邊?是我救你的,你怎麼能回到她身邊?來吧,回到我身邊吧,我不介意你們發生了性關係。”
森嶼不可置信的看著半島。
半島淡笑,“怎麼?吃驚?我可真的不會介意不是處男的你哦。所以呀,快回到我身邊,你看,我都舍棄掉涼安救你了呢,難道你不準備報答我這個救命恩人嗎?況且……”
“撒謊!”森嶼突然朝半島怒吼,那雙微棕的眼睛閃爍著熊熊烈火,他走下床,衣衫淩亂,大步流星的走到半島麵前,惡狠狠的盯著她。
“現在你這張嘴充滿了謊言!”他伸出一隻手,緊緊捏住她的雙頰,如饑餓的猛虎般眼中帶著貪婪的望著半島,“說什麼救我這種好聽的話,你也不怕閃到舌頭嗎?我不說出來你是不是救真當我是一個傻子?任你呼喚的傻子?還是你以為我真的傻到不知道你真正想救的人是涼安?!”
半島如半截木頭般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的眸中有著清晰的痛楚,聲音喑啞,“你知道涼安來找我肯定是想活生生的打死我,那樣他就犯了殺人罪,他就不止被判三年了!他會被槍斃,和我一樣去地獄,那樣你多劃不來,活生生的失去一個那麼愛你的人和你那麼愛的人,你怎麼舍得?!”
他苦笑,“果然是我不了解你,我以為我告訴你那個秘密,你就算出於對我憐憫也不會告訴涼安,可是,你竟然會告訴涼安,半島,你該知道,我總是想把我所有的事情告訴你,我一點也不想去瞞著你,可你竟能狠心到這種地步!”
半島直直愣在原地好久,直到她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般久她才抬起頭,眼中有淚花在閃爍,她嘲笑出聲,“是是是,你都說對了,我是為了涼安!我全都是為了涼安!所以,這不能怪我吧森嶼?這都是因為我愛涼安!我是被逼無奈的!”
“半島!”森嶼悲哀的朝半島低吼,他難受的心仿佛在這一瞬間將要停止了!
仿佛在渴求一個溫柔的港灣,他突然緊緊的抱住半島,緊緊的抱住她。
坐在床上的夏槿小鹿般的眼睛漸漸變得空洞無神,她麵無表情的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機械的慢慢的穿在身上。
“所以,這都是因為我愛涼安……是的,這都是因為我愛涼安,因為我愛涼安,所以我才這麼……”
“自欺欺人好玩嗎?用謊言的針絲編織出欺騙的落網,真的牢不可破嗎?”夏槿坐在床邊終於忍不住的“咯咯咯”笑出了聲,她無辜的看著半島,雙腳在不停地搖晃著。
“你什麼意思?”半島推開森嶼,怒瞪著夏槿。
夏槿無辜的一笑,攤手,聳肩,“沒什麼意思啊,隻是覺得好笑罷了,口口聲聲說著愛哥哥這種話,結果就是故意引誘他犯罪。”
半島睜大眸瞳,眸底深處有著不可言喻的恐懼,她仿佛被人說中了心事般,驚慌的朝夏槿大吼,“我沒有!我沒有!”
夏槿捂著嘴巴“咯咯咯”的笑了一會兒,站在床上,伸出雙手輕捏住裙角轉了一個完美的圈後,開心的問,“森嶼,我美嗎?”
森嶼沉默。
夏槿依舊在笑,她笑嘻嘻的伸展雙臂,猶如一個歡快的小精靈般從床上猛的跳到地上。
完美落地。
她伸出食指輕點唇瓣,可憐兮兮的看著半島,“今天讓我拆了你這落網好不好?”
嘴角嗜血的笑容越發擴大。
她一步一步的朝半島走去,直到走到半島麵前時她才停止腳步。
“你真的愛哥哥嗎?噓,我們都別撒謊。”夏槿嗤笑出聲,“在哥哥把我從醫院接到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去的時候,你就開始擔心了,你擔心哥哥會和我在一起,你也擔心我會答應和哥哥在一起吧?果然,在連續幾個月見不到哥哥的情況下你開始慌了,你不知道你該怎麼做才能引哥哥出來,才能拆散我和哥哥!哎呀呀呀,恰好這時候,我親愛的森嶼把我被輪奸這秘密告訴了你,你肯定終於開心的快要發瘋了吧?然後,你就一步一步的開始編織你的騙人落網了。”
“打電話告訴我的哥哥,我被輪奸了。而且是森嶼害的。你肯定猜到了,哥哥那麼愛我,肯定在得知真相後不出一天就找森嶼。半島,不得不說你真的很聰明,你竟然能那麼料事如神。正如你所願,哥哥真的去找森嶼了。那時候你得多開心,你就站在不遠處看著哥哥毆打森嶼,你沒有阻止,嗬。”夏槿突然停頓下來,冷笑一聲,“看到森嶼快不行了,你急忙撥通110,然後跑過去裝作一副爛好人的樣子救森嶼。你說你想救哥哥?那你又為什麼會把我被輪奸的事告訴哥哥?你若想救哥哥,你大可不必告訴哥哥。可你卻告訴了他,那麼迫不及待的告訴了他,不就是想引誘我的哥哥犯罪嗎?”
“說到底,你是寧願哥哥坐牢也不願意他和我在一起吧。”
眼眶中的淚水終於流淌下來,半島帶著顫音的問,“你怎麼知道……怎麼知道是我告訴涼安的啊?!你就那麼確信是我告訴的嗎?”
“難道不是嗎?!那天晚上難道不是你打給哥哥的?!半島,你是聰明!但難道我夏槿就傻到底嗎?你為了阻止哥哥和我在一起,就打電話告訴了他!你也想借此讓哥哥嫌棄我遠離我吧?但你可別忘記,我的哥哥他可多疼愛我這個妹妹!”
“是!”半島再也忍不住痛苦,她撕心裂肺的朝夏槿大吼,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般瘋狂的大吼出聲,淚水遍布了她整張蒼白的臉,她哭著大喊,“是啊!是啊!正如你所說的這樣!我想和涼安在一起,我見不得他對你好,我見不得他和你在一起,夏槿,你配不上涼安,你也不配得到涼安!涼安的新娘隻能是我,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呐呐!現在涼安在監獄裏肯定在懊悔自己為你做的那些蠢事!等他出獄後,他一定會和我在一起的!”
半島突然瘋狂的大笑出聲,刺耳的尖銳聲劃破了整個病房,“是的,我將會成為涼安的新娘!我將會成為涼太太!”
“在病房吵鬧似乎不太禮貌吧。”門邊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
房間內的三人同時朝聲源處望去。
流鳶斜靠在門邊,雙手環抱,戲謔的看著他們,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啊……你們三個不覺得很搞笑嗎?”
三人同時愣住。
流鳶淡笑,“半島,夏槿。告訴我,涼安對你們重要嗎?”
“當然重要啊!”
意料之內的異口同聲大喊。
流鳶仿佛聽到全世界最搞笑的笑話般忍不住捂住肚子彎下腰大笑出聲,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不好意思,沒控製住。”
“噗嗤——”
她再次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房間內的三個人頓時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流鳶笑了一會兒後,嘴角的笑容才終於消失不見,瞬間麵無表情。
“說著涼安多重要這種話,那麼請問,涼安坐牢到現在,你們又去看他一眼嗎?沒有哦。”
流鳶看向半島,冷笑,“讓我猜猜你為什麼不去好不好?嗯……是不是覺得愧對涼安呢?不敢去見涼安呢?半島,你是愛涼安,但這並不代表涼安一定要愛你不是嗎?”
流鳶又看向夏槿,“你也一樣,說著涼安多重要,結果一次一次的傷害他。”
半島和夏槿似乎想要說什麼話來為自己辯解,可是突然她們發現,流鳶說的根本就是實話,大實話!
流鳶淡笑,笑吟吟的看向森嶼,“眼睛還好吧?過不了多久你也該恢複了。看到你們三個不和睦,我也就放心了。”她冷笑出聲,轉身離開。
絕望在三人的心口逐漸潰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