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猶如斷了翅膀的天使般無力的跌倒在地,痛哭出聲。
悲愴的聲音啊,響徹在這片沒有薰衣草的土地,這片荒蕪的土地。還有那個刻有程二嫂名字的墳墓上。
原來啊,程二嫂在這一年中竟已死去,而她,卻不知道。
房子也被拆了,樹也被挖了,薰衣草也已消失!
所有的一切啊!都已煙消雲散!
黑暗啊,正一點一點的吞噬她。
……
時間伴隨著憂傷悄無聲息的流逝,空氣中卻永存絕望的氣息。
夏槿從未想過,她再一次見到森嶼的時候,竟然是在監獄裏。
隔著冰冷的鐵杆,穿著獄服的森嶼好像老了十幾歲,他的臉上是無盡的疲憊。
夏槿坐在他的對麵,透紅的眸子帶著血絲,這一次,見到他,她沒有哭,但也沒有笑。
她說,“森嶼,你真狠心。”
對麵的男子聽到後,淒涼的笑出聲來,帶著悲涼笑意的眸子緊緊盯著夏槿,他的聲音竟有些尖銳,“是啊,我真的很狠心,我要有多鐵的心才能故意引誘她去馬路中間,讓車撞死她?夏槿!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下的了手去掐死夏夏的,夏槿,你可以想象嗎?夏夏她痛苦的看著我,小手緊緊抓住我掐著她脖子的手,她大大的眼睛啊,全都是眼淚,她哭著求我,說,爸爸我好難受啊,爸爸放手好不好,爸爸我快要呼吸不了了……爸爸……你知道嗎?她那時候的聲音啊,充滿了絕望,就好像一顆炸彈,爆炸在了我的心房,可是夏槿啊,我竟然沒有鬆開手,我活生生的掐死了她啊。可是夏槿,她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她不是半島和我的孩子,她就不該出生在這世界!我討厭她,正如我討厭你和涼安!”
“她隻是一個孩子!你為什麼要把對我的怨恨報複在她身上?!”夏槿尖叫出聲。
“那又怎樣?隻要她是你的孩子,她就該死。”
“可是森嶼啊……她也是你的親生孩子啊!”
被鐵鏈扣住的雙手突然緊握住,森嶼赤紅著雙眼怒瞪著夏槿,他大聲的說,“我當然知道!可是這一切,不都是你和涼安害的嗎?!是你們逼走了半島,你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你們到底怎樣狠狠的傷害了她,才讓她徹底的消失在這個國家?!徹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中?!夏槿!實話跟你說吧,結婚時跟你說的所有話,都是欺騙你的,你們想要幸福?你們不能幸福!半島都還沒有幸福,你們憑什麼幸福?你們逼走了她,竟然還能心安理得的結婚?你們賤不賤?夏槿啊,我不敢對涼安怎麼樣,因為涼安是半島的命!我不敢摧毀半島的命啊!但是你不同了啊,我狠狠摧毀你都沒有關係!我所能替半島報複的對象,也隻有你了,隻是為什麼呢?我都故意誘騙森夏夏跑到馬路中央去找死,可是為什麼最後死的那個人不是森夏夏而是涼安?半島回國時,會不會因為涼安死了她也自殺?夏槿,我真的好怕半島會這樣,可是,這種害怕又能怎麼樣呢?涼安既然已經死了,那一切也全都完了,殺了森夏夏,殺了你,也沒有關係了吧?我都無所謂了啊!夏槿,其實我已經給了你們一年的機會,我們結婚後的一年內,我無時無刻都在尋找著半島,動用了所有的財力與人力,可是還是沒能找到她,我啊,真的祈求這次還和上次一樣,在某個地方與她相遇,可是啊……我已經盡全力去找她了,還是找不到啊。”
“森嶼……”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半島她啊,很害怕孤獨,她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不怕黑,但她怕孤單一人,可你們卻偏偏把她逼走,讓她獨自一個人流浪他國,我一直在想,我的半島,會不會在那個國家被人欺負?我的半島會不會躲在某個角落默默哭泣?我的半島她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我的半島她現在過的好不好?夏槿呀,我現在連她是否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都不知道,我每天都在想她,每天都想見到她,我多希望她突然出現在我麵前,可是,一年過去了,我已經失去她一年了,我已經想她想的都瘋了,精神都錯亂了,可半島她,也許真的不會回來了。所以啊,一年期限已經到,該死的人就去死吧!哈哈。我還記得呢,半島她啊,在發給我的短信中,告訴我,她恨不得你死,可是夏槿,還沒有折磨你,我怎麼舍得你死?我啊,能從她發給我的短信中讀出當時她寫那封短信時的無助與絕望,而這一切,都是你們害的。現在啊,我隻希望半島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回到這座讓她悲痛欲絕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