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那麼多廢話?”未經打理的頭發軟趴趴的貼在顧軼深的耳邊,本來顯得他沒什麼攻擊性,可就這一句話,就讓肖吏把接下來想說的話全都吞進肚子裏,去就去唄,去看看又能怎麼樣。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落在人身上都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下的是雨,還是裹雜著雪的冰雹,肖吏開著車雨刷都好似來不及撥動就撒了一車的雨,讓人看不清前方的路況,可能因為下雨的原因路邊的路邊的車輛和行人都很少,車裏靜隻能聽見打在車窗上劈啪的與點聲。
葬著“舒靈”的墓莊塚是在青山綠水環繞的一片墓地中,但由於下雨昏暗死氣的天空,反而把這一片墓地襯得死氣沉沉,顧軼深撐著一把黑色的雨傘從車上下來,麵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鎖上車門打上傘,肖吏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顧軼深,發現沒什麼問題後才把心放下,轉身在前麵帶路,由於下雨青草旁邊的樓梯有些濕滑,肖吏怕顧軼深剛恢複好踩不穩轉頭向提醒他,去看見他走的比自己都穩,隻能暗罵自己多事轉頭繼續向前走。
“舒靈”的墓孤零零的獨成一排,看得出來旁邊還有些沒來得及豎起來的墓碑,肖吏站在一邊給顧軼深讓出墓前的位置,便舉著傘轉向一邊。
顧軼深舉著傘蹲下,捏著傘的骨節泛白幾乎要折斷傘把,他抬起手摸著被雨水打濕的墓碑上舒靈揚著笑臉的照片,眼神變得晦澀不明,手指刮過舒靈照片握著墓碑邊緣,你真的敢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顧這麼著急的要逃離我,伸手掀開墓碑下麵的石板,那個放著舒靈骨灰的地方。
石板的響動驚動了旁邊站著的肖吏,他轉過身就看見顧軼深把骨灰壇拿上來,“顧軼深!你要幹什麼!”
話音落下,那壇骨灰便砸碎在舒靈的墓碑上,碎得四分五裂甚至等不急肖吏衝上前就被大雨吞噬的一幹二淨,墨綠色的壇子碎成幾半安靜的躺在石板上任憑雨水衝刷著,灰白的骨灰混雜著雨水流淌在地上,肖吏甚至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他看不清楚蹲在地上的人是什麼表情,看他依稀能看到顧軼深揚起的嘴角,他在笑。
“你要安安靜靜的走,我偏偏就要你挫骨揚灰不得安寧!我說到做到,你看你現在連一點點骨灰都剩不下。”顧軼深對著墓碑上舒靈那張臉自顧自的說道,抬起手摳著舒靈那張相片,不顧剛才掀開石板被劃傷的手掌,被雨水衝刷著淡紅色的血跡混在混雜著滴落在舒靈的墓碑上,“你想要我做什麼?嗯?好,你就看著我把想做的都做完吧。”
顧軼深撐著傘起身,眼中餘下的最後一絲光亮也在暴雨中被掩埋,再度低頭看著碑上的人不複一點光明和感情,雨水打濕顧軼深的發尖順著他發白的臉頰淌下。
舉起傘肖吏就這麼看著顧軼深的眼睛,像是被像被吞噬在黑暗中的一片羽毛,那壇骨灰像是顧軼深最後緊繃的一根弦,光明的路被衝刷的一幹二淨,餘下的便之後一條路走到黑的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