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內嘈雜的聲音更大。
恍恍惚惚的,似乎是看到了景城楨。
她自嘲的笑了笑。
“景城楨。”
她的手攥緊了床單,牙縫裏堪堪的擠出這個名字。
不懂,她不懂為什麼一個人會性情大變。
前一秒寵你入骨,後一秒卻讓你跌下地獄。
耳邊嗡嗡的聲音似乎都開始變淡變遠了。
在昏厥之前,她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最後看清楚那個孩子,卻失敗,隻留下鼻尖濃厚的血腥味。
耳邊似乎有人說話,很熟悉,在叫她名字。
“薑崎。”
等再醒來的時候,肚子早就平坦下來了。
孩子……沒了。
似乎是麻木了,也似乎是被這消息給震的遲遲回不過神來。
她在病床上坐了很久,都不能接受這個時候。
隻是下意識的撫摸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還是他親手給自己帶上的。
“景城楨呢?”
薑崎那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裏,都黯然失色,有些失神的看著護士。
護士一臉驚詫。
“景總?”
“他早就回去了啊,這地方本來就是也臨時居住的地方,聽說是什麼項目完成了,就回去了。”
回去了?
更大的轟鳴聲,炸了下來。
把她整個人都炸的七暈八素的。
護士憐憫的看著她,隻當她是被包養之後想不開的三兒,苦口婆心的說:“你還年輕,做點什麼不好,這樣的人可不是咱能肖想的起的,你能有這一夜情就算是不錯了。”
雖然是安慰,可是話裏終究還是帶著少許的嫉妒。
薑崎下意識的要反駁,可話卻卡在喉嚨裏。
她跟景城楨同居了兩年,是從她失去記憶開始,一直都是他陪著自己的。
怎麼會是一夜情呢?
可突然又想起來,在別人的眼裏也許是這樣。
畢竟這幾年,他從未真正的在眾人麵前介紹自己,更別說承認了。
“哎哎哎,你去哪裏?!”
護士沒拉住她。
她早就倉皇的起身。
滿腦子沒別的念頭,就是要回家!
她必須要回去看看,看看景城楨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一個人,怎麼會突然就變了呢。
後邊是護士的叫喊聲,但是她都顧不上聽。
甚至都不顧及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光著腳往外跑。
身體還未修養好,腹部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幾度她都要昏厥過去了。
硬是用意誌撐著才到家。
打開家門,冷清平靜。
沒人在。
他的東西都在原地,卻沒了活人的氣息。
打電話幾次不通,他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從頭到尾的都消失不見了。
恐慌感蔓延。
薑崎渾身都發顫,忍著腿部的顫抖,攔了一輛車,突然想起來一個地方。
那是當初景城楨時不時會去的地方,但是從來不讓她去,她那還是有一次偷偷跟過去,才知道位置的。
卻始終不知道那是幹什麼的。
“姑娘?”
司機遲疑,看著她臉色蒼白隨時會暈厥的樣子,有些遲疑。
“錢,給你錢,快去!”
薑崎圓滾滾的眼睛裏,啪嗒的不停地落淚,很無助。
這時候,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自己似乎對他一無所知。
根本不知道他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隻是從清醒開始,他就陪著自己,說原先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隻是在婚禮出現了點狀況。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漏洞百出。
對於他的信息,自己似乎都是一無所知。
“開車,求你。”
薑崎抖的更厲害。
把身上剩下的錢都掏出來,顫抖的塞給司機,似乎下一秒就會崩潰。
越是後背越是一陣寒意。
車子很快就停在那位置。
往上走,有個別墅。
外邊沒人看著,庭院裏停的的確是景城楨的車。
薑崎進去的時候,還在心裏不停地給自己鼓氣,不停地安慰自己。
也許那打掉孩子是有隱情呢,也許隻是一場誤會呢。
推開門,還不等進去,就聽到了女人的聲音。
“城楨,我爸媽都看好時間了,就是下個月是好日子,可以舉辦婚禮,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