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開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淡淡的花香帶著蠱惑人心的味道,令人心浮氣躁。那粉色的霧氣漸漸散去,依稀可見周圍露出的景致。縱使梅開勺吃了一顆壓製毒素的解藥,依然被迷得腦袋發脹。
滴答,滴答。
耳際倏地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梅開勺穩住心神,握緊手中的血蟒匕。聲音環繞四周,時而急促時而緩慢。
左邊,亦或是右邊。前方,亦或是後方,一時間難以辨別。
哢噠,哢噠。
腳步聲驟然停止。
梅開勺刹那間睜開雙眸,血蟒匕嗖的一聲劃向身側。那道頎長的身影一側,避開了致命的刀鋒。
“是我,沈清歌。”帶有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豁然間傳入耳膜,梅開勺反手一轉,把血蟒匕攏入袖中。
眼前的沈清歌,換了一身白色金邊長袍,玉簪束發,露出白皙飽滿的額頭。劍眉英目,尤其是那雙妖冶勾人的雙眸,撩人心魄。少了濃妝豔抹後的臉龐和女子傲人的身姿,沈清歌的樣貌越發的俊逸絕色,比女子長得更美豔幾分。
打量中,梅開勺發現沈清歌的臉頰,多了一抹不正常的紅暈。這抹淡淡的紅暈浮現在沈清歌豔麗的俊容上,反而增添了一股無法言喻的嫵媚。
梅開勺的雙眸蒙上了一層迷茫的霧氣,身體內的燥熱火速蔓延開來,幾乎快要將她血管撐爆。
沈清歌很好看,比慕容寒冰清冷高貴的俊美,更顯得溫柔似水。
心中的念頭一閃而過,梅開勺陡然皺了皺眉,這個時候,自己怎麼會想到這些東西,看來一定是被霧氣擾亂了心智。
正思索間,一隻溫涼的掌心觸摸上她的額頭,徹底打攪了梅開勺的思緒。
“你沒事吧?”說話間,沈清歌已然湊近,男性的氣息撲麵而來。
“沒事。”梅開勺立即撫開他的手,強行壓抑住顫抖的聲線。
“沒事就好,我以為你被這裏的霧氣困住了呢。”沈清歌笑了笑,掩蓋住心底的失落,“我找了你許久。”
心中的警戒響起,梅開勺越過他,朝前快步走去,“先離開這裏吧。”
“開勺,這裏就是莫亡陵地界。”身後,傳來沈清歌的聲音,“前麵的拱橋邊,有莫亡陵的地碑。”
與梅開勺失散的這一段時間裏,沈清歌誤打誤撞,在莫亡陵地域轉了一圈。萬幸的是,他沒有遇上在傳聞中出現的高階靈獸,否則憑他現在的實力,隻有挨揍的份。
果不其然,梅開勺走了一段距離之後,看見一塊地碑,那塊地碑並不是普通的石頭鑿成,而用的是上好的紅玉,更為奇特的是,‘莫亡陵’三個字體的溝壑間,似乎閃耀著紅色的星點。
梅開勺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觸摸上那塊紅玉地碑,冰冰涼涼的觸感,即熟悉,又陌生。腦海中的混沌,如煙霧般濃重。
就在這時,梅開勺手腕上的鈴鐺,猛地一顫,伴隨著一聲甕聲脆響。七個鈴鐺,如今隻剩下六個。紅玉地碑褪去了原先的黯淡無光,裂開了道道縫隙,縫隙中有金紅色液體流淌,最終彙聚到‘莫亡陵’三字中。
梅開勺心中的疑惑,蓋過了手腕上傷口的疼痛,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手欲再次觸碰紅玉地碑,一股蠻力把梅開勺從地上拽了起來。
“別碰,地碑裏燃燒的東西,是來自地獄的熔岩火。一旦燒傷,就難以治愈。”沈清歌不管她願不願意,直接抬起她的手腕,“七魂鈴,居然少了一個!”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接收到沈清歌逼視的目光,梅開勺淡淡地說道。
“現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七魂鈴究竟從何而來?”
梅開勺抿唇不發,七魂鈴與紅玉地碑有什麼關聯,或者說,蘇楠煙把她送進哥圖山,目的何在……
“七魂鈴是幽冥界的東西,準確地說,是冥界用來鎮壓妖魂的靈器。七魂鈴乃陰極之物,於活人最為不利。每一個鈴鐺代表一個魂魄,一旦碎了一個鈴鐺,就相當於放了一魂。”沈清歌麵色凝重,目光緊鎖梅開勺手腕上的七魂鈴。活人佩戴七魂鈴,除非那個人的體內,有要壓製的妖魂。
妖魂……
沈清歌眸色一凝,握著她手腕的掌心,猛然收緊,那淩厲的目光,似乎要透過梅開勺的眼睛,探索到別的東西。
聰明如她,梅開勺自然想到了什麼,她的體內,有雲苒的魂魄。而七魂鈴正是慕容寒冰送給她的東西。她的心,猛然一沉。
慕容寒冰早已發現她的體內有雲苒的魂魄,那麼他強行讓她戴上七魂鈴,到底想做什麼……
森寒,從心底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