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
孟婉雙腿發虛,險些站不住,她難以置信的望著狼狽的父親:“您知道您在說什麼?”
孟德幹涸的雙唇抖了抖,要解釋,卻實在有些難以啟齒。
趙赫微微笑道:“不如讓我來跟令嬡解釋?”
孟德求之不得,忙道:“那就麻煩趙先生了,阿囡......”
孟德訕訕的喊了女兒一聲,眼睛掃過去,又虛弱的極快轉開,對著趙赫道:“你們兩個好好談。”
說著就要走。
孟婉急忙伸手去拽他父親,孟德卻逃也似的轉身就走。
孟婉連著昨天,已是一天一夜未進食,又體疲身乏,伸手未能抓到她父親的衣角,自己先站不住跌過去。
腰上鐵鉗般的臂膀將她一撈,孟婉額頭撞到那堅硬似石的胸膛上,一下就將她撞得清醒過來。
她抬手往他胸前用力一推,人往後仰著,握住旁邊的門框穩住身體。
雙目如炬,顯而易見的防備跟憤怒:“你跟我爸說了什麼?”
趙赫鷹隼似的眼在她憤怒飛紅的俏臉上掃了一圈,垂眸落在她剛剛推他的那一處胸前,薄唇輕扯,眸中銳利稍減,帶了幾分戲謔:“年紀不大,脾氣不小。”
他聲音很緩,每個字都極輕,可聽在人耳朵裏卻絕不會讓人覺得失卻分量。
孟婉碰著他的那一刻起就曉得他危險,不好應付。
她往後退,雙腳已回到了房內。
剛剛還覺得這間房是個牢籠,然而現在,也隻有這房間能給她一點兒安全感。
“一個一個來,不急。”
他說著,眼皮微垂著理了下袖口,長腿往前邁,就順著孟婉往後退的步子走來。
他每朝她走近一步,孟婉便感覺到危險的加重,她心跳得極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身子悄悄的往後挪。
“我姓趙,至於叫什麼,”他側頭,露出緊繃的下顎線條,顯得既淩厲又散漫,他說,”你現在可以叫我趙言。”
“其次,你父親在觀荷小館賭棋輸給了我,賭約寫明,輸家需應贏家一個條件,而我的條件,是你。”
他說時,微微躬身,目光直射孟婉而來,箭矢離弦,準確無誤命中紅心。
孟婉身子微微一抖,她呼吸劇烈,胸前起伏不定:“不可能!”
她父親怎麼拿她去賭?
“不可能!”
她扶著門:“我要去問我爸!”
她要走,趙赫並不攔著,往門上一靠,手環抱在胸前。
他側首,姿態閑適看著她:“吳家的傻子和我,孟宅跟中吳,孟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選。”
孟婉心頭一跳,他竟什麼都知道!
她回頭看過來。
他雙眸正等著她,見她視線投來,猛擒住她目光不放,唇邊淡笑:“聽聞孟小姐與令兄感情甚嫡,相信孟小姐也不想令兄在後宅婦人手裏白白荒廢光陰。”
“更何況,這是你報答我的一個好機會。”
那點恩情被人捏著來計算交換,恍若一個耳光打在孟婉臉上,既羞恥又難堪。
他對她家中之事了如指掌,顯然是有備而來。孟婉仔細打量眼前男人,他長了一張堅毅的臉龐,眉骨高深,神情淡冷,一舉一動間皆可見他出身的不凡。
這樣的人,不會是混跡花街柳巷、賭館酒舍的庸碌之輩。
所以父親,是中了他的計。
“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他唇邊的笑收了,眸中閃耀一瞬間凝暗,看她時,似能將人吸入那漩渦中去。
他說:“我是你命中貴人,為渡你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