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言一邊給司馬映萱梳著頭發,一邊瞥了一眼銅鏡裏的司馬映萱一眼,見她眉頭微蹙似乎心有疑問,不禁問道:“大小姐怎麼了?”
司馬映萱陷入沉思當中,總覺得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古怪,卻是想不透到底哪裏不對勁,導致素言連連問了好幾聲都沒聽見。
“大小姐?”
素言見連問好幾聲,她家大小姐都沒回應,不禁輕輕搖了搖司馬映萱。
這一搖晃,倒是把失神的司馬映萱給拉了回來,隻見她睜著瀲灩的眸子看向素言,水靈靈的眸子眨吧眨吧的,臉上滿是疑問:“怎麼了?”
素言一臉擔擾地看著司馬映萱道:“大小姐方才想什麼這樣入神?奴婢喚您好幾次了,您就跟沒聽見似的。”
斂了心神,司馬映萱搖了搖頭應了聲沒事,忽然想到了什麼,悄聲問道:“帳房那邊最近可有什麼動靜?”
一提到司馬映萱讓她盯緊的帳房,素言也壓低了聲音道:“不知她是不是忌憚將軍回府了,近來倒也沒敢再折騰什麼,隻是……”
素言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帳房與郭姨娘的奶娘似乎走的很近,聽說是一個地方的。”
“郭姨娘的奶娘?”
司馬映萱倒是有些詫異,隨後便笑開了來:“倒是釣了個大魚,先不要聲張,能一舉把她們給釣起來再說,繼續盯著。”
素言點頭應下了。
梳完頭發,素言又服侍司馬映萱歇下,這才緩緩關了司馬映萱房裏的門退到外間去守夜。
直到清漪苑裏的燭火熄了,司馬映萱體內才緩緩升起一股淡淡的黑霧飛向小軒窗,朝著城南方向飛去。
千司廬裏,在最大的彼岸花花圃當中,百裏無極正盤腿吸納著花叢間的黑霧花靈,老翁候在一旁替他把守著。
那一小股黑霧飛到百裏無極身畔,上下飛舞著,似乎想表示什麼。
百裏無極睜開瀲灩的眸光看了它一下,緩緩伸出指尖要撫摸它,那一小團黑霧見狀,竟然鑽入了百裏無極的指尖當中,最後消失不見了。
老翁眉頭蹙了一下,猶豫著道:“主子,人各有命,您也不能破壞這三道六界的規律,而且,您身上的靈韻正漸漸的消失……”
百裏無極看了老翁一眼,瀲灩的眸子淡淡地瞥去,令老翁噤了聲。
他站了起來,雙手劃了個半圓,雙掌之間出現了一個幻藍色飄浮的發光點,百裏無極一手托起那個幻藍色的發光點,薄唇朝它吹了口氣,然後道:“去吧!”
那幻藍色的發光點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飄浮起來,朝著外間猛一飛去,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收回視線,百裏無極瞥見了老翁眸中那極為不讚同的目光,淡淡地道:“這段時間我回去一趟,虎子就交給你了。”
聽見百裏無極終於說要回去那邊,老翁原不滿的眸中瞬間充滿了欣喜,忙點頭應下照顧虎子的任務。
百裏無極往前走了一步,又停頓了一下,一雙邪魅中帶著瀲灩的眸光在老翁麵上掃視了一下,最後道:“不要找她麻煩。”
話落,化作無數黑霧消失在老翁眼前。
翌日
晨曦滿天,萬物蘇複。
司馬映萱在如媽媽的呼喚下悠悠醒來,麵上的神情微微發著懵,一夜下來,總是夢見黑蒙蒙的一片,然後,她與百裏無極在下棋,再後來,又是黑蒙蒙的視線,什麼也看不清了。
而且,這一覺醒來,身上疲倦的不得了,頭也昏昏沉沉,身子酸痛的不行,不自覺的便伸手在肩膀處揉捏著。
如媽媽見司馬映萱一臉疲倦,好似有氣無力的模樣,不禁蹙起了眉:“大小姐怎的看起來這樣累,可是哪裏不適?”
司馬映萱搖了搖頭道:“許是昨天回來的路上在馬車上睡的姿勢不爽,一夜下來,全身竟然酸痛的提不起力氣來。”
聽了司馬映萱的話,如媽媽忍不住嘮叨道:“馬車裏怎能睡的舒坦呢!大小姐莫要著涼了才好。”
話是這麼說,卻是伸手替司馬映萱拿捏著酸漲的肩膀,嫻熟的手法讓司馬映萱舒服的眯上了眼:“如媽媽的手法果真舒服啊!就知道如媽媽最好了。”
聽了話,如媽媽高興的嘴都快合不攏了,嘴裏卻道:“大小姐就知道哄著如媽媽。”
因為司馬映萱還要去書院求識,如媽媽也沒太寵著她,拿捏了兩下,便服侍著司馬映萱梳洗,更衣。
多虧了如媽媽拿捏的兩下,司馬映萱踏出司馬將軍府的時候,感覺是神清氣爽的。
在去聞元書院的路上,司馬映萱挑開窗簾子看了看外間,隻覺得時辰還早,不知道是因為心裏的疑問不能得到答案,還是因為昨夜裏那個詭異的夢,司馬映萱竟然鬼使神差地對著車外頭的黃哥吩咐道:“去千司廬,我要拜訪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