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聲斷(3 / 3)

我看見你時,覺得你酷似一個夜遊者,冷漠的臉如深不可測的海水,我捉摸不透你內心是風平浪靜還是波濤洶湧抑或是正要醞釀一場巨大的漩渦。

斷了的鴻聲,殘了夕陽,遠了的飛鳥,我的淚又流了出來,在極力洗掉當時讓人心痛的塵埃。

最怕美好的事物成了我生命中的過客,隻能一輩子擱淺在記憶的沙灘上,而她始終秋水望穿的海岸再也沒有你漂泊過來的船影。

最絢爛的時刻也是最淒涼時刻的開始,因為所有的美麗之所以美麗,讓人難以忘懷就從她絕無僅有分量過少的時候。

我知道,我沒有什麼不對,你也沒有什麼錯,然而好不容易遇見了卻要如此陌生。

我曾有大把的時間去織一段錦緞般的絢爛的年華,然而那些陽光明媚的春光裏我卻在練習,在演示如何去虛擲如何去放肆揮霍,等一切都追悔莫及時,我隻能低下頭擁抱住歲月裏的暴風雨。

或許就是出於一種絕望的憂鬱,她才會深深地愛上這樣一種花,紫鳶尾物語,憂鬱的心情,失落的愛情。

也許這樣才是最好,隻能看著,遠遠地看著,天各一方,才能讓想你成為一種習慣。

追逐的愛像疲憊的蝴蝶在輕輕的靜靜的墜落。

天烏黑的蒼白,薄霧如絲般籠著地麵,城市濕了,隻有四月裏那些樹的綠還在擁擠的空間裏稍稍的點綴。畫麵愈加沉悶,不小心闖入視線的飛鳥的濕翼還在給感覺一種不妙的征兆。

又是在這個季節又是在這個無處可去的時候,不由自主的徘徊到這裏,一切依舊,隻是物是人非,人去樓空給人帶來的感傷是不言而喻的。

我不會忘記,你的影子還依然清晰,看不見你的臉,你的笑容卻在我的想象之中無與倫比。

這不是一些故事,這裏沒有情節也沒有故事,這隻是我一個真實的另一麵,像是一個殘碎的夢,應該說本來就是一個殘碎的夢,隻不過讓我把它爬在格子裏就成了零散的心的代言,而它的不完整也正好與我想象中的完美有了交叉。

我想這樣或許有幾分傲慢,但卻是讓人心疼的傲慢。

人,誰沒有一些無奈的憂傷,誰沒有一些傷心的眼淚。我的尋覓追求無非是想給這些無法排遣的憂傷與眼淚一片靜靜的角落而已。

陪我一起孤獨的是無邊無際的想象與幻想,陪我一起成長的是許許多多的痛苦與歡樂。還有野風裏的蘆葦,長溝裏的浮月,歲月深深的皺紋裏惟獨你們是我眼底唯一的不變。

矛盾,糾結,長久的猶豫不決,看不清要去的方向也找不到對的人,有時生活就是那麼的巧,總是要讓兩個可以成為朋友的人陰差陽錯的擦肩而過,終生無緣。有時也會信命運這一說,偏偏不巧竟是如此的出奇。這就是人生嗎?總是事與願違,時過境遷。

我不知道我能帶給你什麼,我也不知道我該留下些什麼,盡管在我有方向的時候,我還是覺得我比沒方向時更加的迷茫。

我有看清過你的臉的時候,我有為你的憔悴而落下淚的時候,我也有為你的快樂而快樂的時候,隻是很多時候我什麼都不會讓你看見,我習慣了如此沉默,如此去看去領悟關於你的所有。

我沒戴假麵,卻經常會低著頭遮著臉在走路,這一路走的有些累,但沒有戴上假麵,一切都是如此真實的我。

——聲斷——聲斷,眼淚逆流回眼睛。

吉他咽下了它最後一個長長的音符,幾秒鍾的時間仿佛已穿越了長長的幾個世紀,半句歎音界定在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知道此時的他此時比任何時候都像他自己,很悲傷卻很真實。

——滴答——滴答,此時就剩它和一樣不知疲倦了,但它永遠都是分晝夜的,而我早已不知道了現在是什麼時候。時間從來都不會停下來,一秒一秒,催命鬼一樣晃悠在我有邊的生命邊沿,想醞釀出個什麼呢?

倘若我是糊塗的,我就不知道;而現在即便我是聰明,我也還是不知道。或許是我該做一場夢的時候。

一切都安靜了,我該進行我生命最重要的事了——以最快的速度敲著鍵盤,寫出許許多多的文字。記住我要記住的,記住我想記住的,然後等到一個適合的季節拿出來回味,展覽,給最痛的心最親切的關懷,給不能忘記的記憶最真切的紀念。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是誰,隻要你能聽懂我的心,天涯海角我們都是有緣人,這份情感也能長久到海枯石爛。是一種共同的際遇讓久違的兩顆同樣落寞的心靠的更近,高山流水,同聲相應,人最大的感慨莫過於同命相連。

我在人世間苦苦尋覓,莫非就是為了給情感找一個可以好好棲息的處所,而很久之後,我發現唯有這樣一種方式才可以讓我把靈魂完全交予——靜靜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