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狂地吻我的唇,吻我的眼淚,手臂圈得我的腰生疼,仿佛要把我揉進身體裏。直到我不再落淚,他才稍稍鬆開我,用麵紙幫我擦鼻子。然後,突然笑出聲來。
“笑什麼?”
他感歎又得意地道:“你為我哭了。”
這種人!我猛推他。他緊摟住我不放手,繼續調侃我:“怎麼,害羞了?”
“討厭。”我偏過頭,不理他。他順勢將頭埋進我頸側,呼著氣,嗬我癢。逼得我不得不正視他。他的眸子深邃而明亮,正色道:“你終於為我流淚了。”
“你高興了,得意了?”我噘起嘴。
“是的,”他重重地吻了我一下,“我高興,也心疼,不過高興多於心疼。”
我該氣惱的,氣惱他高興竟多於心疼。但我沒有,我隻想好好地靠著這個男人的胸膛,讓他圈著我,為我擦眼淚。我現在才知道,等待一個人會如此椎心刺骨,靠著一個人會如此幸福滿足。
等我再次醒來,我依然靠在他懷中,躺在我的床上。屋子裏亂七八糟,東西都打包成捆,隨意地置放在地上,除了這張床,仿佛再無立足之處。我抬起頭,遇上他專注的目光。
“你要搬家?”
“嗯,新公寓已經裝修好了,準備年假回來就搬過去。”
“你真狠心!”他啃齧我的頸側,像蚊子咬一樣,又癢又痛。
“怎麼講?”
“狠心把我送你的東西都賣掉,”他傾身壓住我,“狠心完全摒棄我的氣息。”他將口中的氧氣送到我口裏,隨後狠狠吻我,有些報複性質地吻著我。
“你也狠心拋下我去結婚呀,狠心讓我枯守著電話,傻兮兮地等了六天零六個小時。”
“你讓我等了六個小時又六分鍾,我讓你等六天零六個小時,很公平啊。”
“哼!”我趁他不備,張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啊,”他慘叫,“又咬我。”他撫著肩頭,“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本來已經要換禮服了,突然看見了手背上的齒痕,你咬得那麼重,痛到人骨子裏。我像中蠱了似地給你打電話,隻要你說一句舍不得的話,我立即就會拋開那個婚禮,可是你偏偏不說,還恭喜我。我心裏詛咒你千千萬萬遍,人卻傻傻地在電話旁邊等著,等你再次拿起電話來。”
我溫柔地執起他的手,那兩排整齊的齒痕清晰地印在手背上。原來那麼久以前,我就有先見之明,將痕跡烙印在他心裏了。
他又無奈地笑了:“我想我當初說對了。”
“什麼?”
“誰要娶了你,一定會很慘!我狠心,你比我更狠心,我驕傲,你比我更驕傲,我冷漠,你比我更冷漠,看看我愛上了怎樣一個大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