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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襲來,滿身是傷的紫荊,頹然軟倒在石地上。

巴娜抱著昏迷不醒的小女人,視線落到她緊握的、受傷的手,心中充滿著難以置信。

即使是痛昏了,這個小女人,仍舊握著那枚戒指不放。

她的所作所為,仿佛就像是把那枚戒指,看得比她的命還要重。

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的踏入大廳。瞧見圍聚的人群,以及人群圍繞的對象時,那雙剔銳的濃眉,不悅的擰起。

“怎麼回事?”白戰庭沉聲問道。“這裏是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驚得廳內所有人,立刻轉身,恭敬的垂首。隻有那個紅衣少女,一心想要搶功,忍著心裏的膽怯,鼓起勇氣開口。

“這個女人偷了您的戒指!”

白戰庭微微眯起眼,大步走了過來。他走到石爐旁,垂眼看著昏迷不醒的紫荊,黑眸掃過她滿身的傷,閃過某種情緒。

“她怎麼了?”

“紅娃說,她偷了爺的鷹戒,方才在拉扯中,戒指掉進火堆裏,大夥兒都慌了,這丫頭卻撲進火裏,把戒指撿了出來。”巴娜照實回答,表情卻有著一絲不忍。

漆黑的眸子,挪移到她緊握的掌,看見那些灼傷。

“戒指呢?”

“她握在手裏。”巴娜說道,聲音略低。“她不肯放開。”

高大的身軀,有瞬間的僵硬。有某些東西,似乎迸碎了冷酷的情緒,漫流在他的眼裏。當他蹲下身來時,巴娜幾乎要懷疑,自個兒是眼花了。

那一瞬間,她似乎在族長的眼裏,看見了擔憂以及憤怒,還有翻騰的激烈情緒。

一個男人,隻有在非常非常在乎一個女人時,眼裏才會出現那種神情。

巴娜看著白戰庭接過紫荊,低頭注視那張小臉上的淚痕時,心裏隱約猜出,紫荊的存在,對族長來說,絕對不僅止於是一個人質。

在眾人的注視中,白戰庭的手,落在那緊握的掌心上,試圖讓她鬆手。

那陣焦味,再度傳了過來。

熱燙的金屬,燒灼了血肉,加上她又握得太緊,隻要稍一用力,她的手心就會再度皮開肉綻。

“族長,這不能硬扯,她的手恐怕是和戒指沾著了,需得另外處理的。”巴娜看不下去,小聲提醒道。

白戰庭表情一僵,驀地抱起紫荊,站起身來。

“去找大夫來!”

丟下命令後,他抱著她,轉身往大廳外走去。

入夜了。

雪還在下。

石屋裏寂然無聲。

寬大的木床上,躺著昏迷不醒的紫荊。她臉色蒼白,連呼吸都輕淺,全身傷痕累累。

白戰庭坐在床沿,一語不發,黑眸注視著她。

她瘦了。

她原本就纖弱,北國的艱困生活,讓她又瘦了一圈。原本豐厚光滑的長發,被火焰燒得幹枯,一碰就碎成灰,剩下的發,隻及她的肩頭。

黝黑的手掌,無聲的探出,來到她的臉旁,仿佛要觸碰她,卻又懸宕著久久不動。

她的額頭,有著撞傷的痕跡;她的臉頰,有被掌摑後的紅痕;她的頸項還有瘀青,是他數日之前,親手留下的。

他無法轉開視線。

她的衣衫殘破,到處被燒得洞穿,肌膚上到處是紅腫的燒傷。其中,傷得最厲害的,是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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