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時日以來,他因為她的背叛,恣意的羞辱她、冷落她,甚至放任鷹族的人們,將她當成奴隸,隨意使喚奴役。
但是,萬一他錯了呢?
萬一他真的誤解了她;萬一她根本沒有背叛他。
萬一她真的如她所說,對一切毫無所知,苦等了他三年呢?
當她的燒傷沭目驚心的展露在他眼前後,埋存在他心中那些深重的恨意,開始有了動搖。
如果,蕭毅說謊呢?
如果,紫荊是無辜的呢?
他停下腳步,站在床邊,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眼神裏閃過複雜的情緒。
因為這枚戒指、因為她不尋常的舉動,他急切的需要更多的證據,來說明三年前的一切,究竟是真實還是謊言。
他召來自己最得力的下屬。
“爺。”
白戰庭轉身下令。
“我要你去南國,替我查一件事。”他需要真相。
夏江想也不想,隻答了一個字。
“是。”
紫荊還是醒來了!
紫荊全身虛軟,使不上一絲力氣。她朦朧的視線,在室內遊走,好一會兒之後,才發覺石屋內,並不是隻有她一個人。
白戰庭在屋內,就在那個石桌旁翻閱著卷宗,一雙漆黑的眸子,被燭火照亮,處理繁雜的事務。
這是夢嗎?
燭火搖曳,在那張好看的臉上,閃爍著光與影。她勉強的,稍稍挪移身子,想更靠近些,將心愛的男人看得更仔細。
這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
驀地,那雙黑眸抬起,像是早已察覺她無聲的注視,靜默的看著她。
現實排山倒海而來,驚破了她營造的寧靜。她緊縮著雙肩,臉兒蒼白,膽怯的望著他,僵硬的等著他再度惡言相向。
當他起身,緩緩走到床邊時,紫荊轉過頭去,不讓他瞧見她眼中的淚,脆弱得無法再承受他惡毒的誤解。
但,白戰庭隻是站在床邊,凝望著她,一句話都沒說。
靜。
石屋裏,隻有他與她的呼吸。
灼傷讓紫荊虛弱不已,短暫的清醒,已經耗去她不少體力。她因為疲倦,緩緩閉上眼,但又警覺的睜開。
白戰庭還在床邊。
他會說什麼?
他會做什麼?
她忐忑的等待著,神智卻愈來愈朦朧。
長長的眼睫閉起,又睜開,而後再度閉起,重複了數次之後,倦累吞噬了清醒,她的眼睫沉重得無法再睜開。
朦朧間,在入夢的前一瞬間,她仿彿感受到,有一隻粗糙的大手,緩緩的、輕輕的,甚至微微顫抖的觸摸她的額。那舉止裏,隻有純粹的溫柔。
她在夢中歎息。這就是夢了吧?
隻有在夢境裏,白戰庭的觸摸才會這麼徐緩、這麼溫柔……
淚水再次從眼角滑落,那隻溫柔的手則輕輕的,拭去了它。
幾日之後,她終於好了很多。
她察覺,自己的處境有了極大的變化。
她被安置在一間石屋內,睡在柔軟的大床上,不但不再需要勞動,就連三餐也有人伺候著,大夫更是不時前來察看她的灼傷,隨時為她換藥,保持傷口的幹淨,就怕她會再度因感染而發燒。
先前,指揮她勞動的巴娜,倒成了專職照顧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