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當場去世(3 / 3)

恩維女士罵道:“你沒死呀!老色狼!”

“什麼?”恩菲爾德老爵爺傻了眼,“什麼東西?”

陳小伍跟著說:“您沒死,恩菲爾德爵爺,我是一位煉丹師,是我治好了你的心髒。”

爵爺問:“你說的是真的?”

陳小伍:“千真萬確。”

爵爺大笑:“哈!我命不該絕啊!”

陳小伍:“是的,您命不該絕。”

爵爺又問:“其他人呢?還有人呢!我要所有人都過來!我要他們給煉丹師大人做飯!給你這個泥巴種敬酒!”

貝塔覺得不太合適,小聲提醒道。

“爸爸,父親大人……別說泥巴種,別說那個詞。”

爵爺怒道:“我就說了!怎麼了!泥巴種!泥巴種!泥巴種!你看煉丹師大人在乎嗎?他在乎嗎?”

陳小伍:“是的,我不在乎。”

爵爺暢懷大笑。

“把他們給我喊來!約克呢!我那個不爭氣的次子!給我喊來,他躲到莊園外邊去了,讓他殺一頭生豬,再殺一頭乳豬!要請客,要把這泥巴種喂飽了,請他喝酒!”

貝塔和恩維女士犯了難。

次子已經死了,這可怎麼辦?

煉丹師大人說,要老爺做夢,可這夢該怎麼編呀?

陳小伍的回答簡單直接。

“爵爺,您的次子走了。”

老爵爺問:“去哪兒了?”

陳小伍:“去世了。”

老爵爺一愣。

“死了?”

陳小伍:“是的,死了。”

爵爺:“死得好!”

阿明在一樓挖坑,能聽見這聲洪亮的呼喊。

他呢喃著

“是親爹。”

二樓房間裏。

老爵爺又問:“那個隻會哭,隻會下跪道歉的三娃呢?!也把他喊來!喊來給泥巴種煉丹師表演磕頭!磕到你滿意為止!”

陳小伍:“他也去世了。”

老爵爺跟著一愣。

“怎麼走的?”

陳小伍:“走的很安詳。”

老爵爺又問:“幺娃……”

陳小伍打斷:“他們走得很安詳。”

老爵爺一拍手:“雙喜臨門呀?”

緊接著,這一家之主去看恩維女士。

恩維女士和貝塔都不敢說話。

老爵爺又問:“我的老婆呢……”

陳小伍:“當場去世,她們走得很安詳。”

這回老爵爺坐不住了。

“為什麼!”

陳小伍:“他們是藥,給您治病的藥。”

老爵爺咬牙切齒。

“這是什麼邪法!”

陳小伍:“不死,您的心病治不好。”

老爵爺拍手稱道。

“簡直神乎其技,是奇跡。”

貝塔終於鬆了一口氣,像是在刑場上撿回一條命。

爵爺從床上站起來,不像其他體態勻稱的南方人,他年齡六十有二,身體卻壯實得像一頭犀牛。

陳小伍得仰起頭才能看見爵爺的下巴,估摸著約有兩米二出頭,剛才在病床上還不明顯,下了床,這老頭兒的將軍肚上都長了疙瘩肉,突出一個健壯——比樓下金剛芭比阿明還要誇張。

爵爺的太陽穴外凸,前額兩側鼓起青筋,牙齒白淨得像是瓷器,手指頭粗得像是嬰兒的拳頭,手掌上的紋路好比刀砍出來的傷口那樣深刻。

他的臉上氣血旺盛,一呼一吸,從白到紅,從紅到白,毛孔中散發出濃烈的汗臭和體味,完全不像個老人。很難想象幾天前,他還因為心髒病臥倒在床奄奄一息。

陳小伍這才想明白。

——原來貝塔勳爵談到,老爺子下床大吐六碗血,這不是誇張,也不是修辭,很可能是事實。

一米七左右的陳小伍站在老爺子麵前,就像是一隻剛剛長大的雞崽子。

爵爺彎下腰,瞪大了牛鈴一樣的眼睛,鼻子幾乎要戳到陳小伍的額頭。

“小家夥!泥巴種煉丹師,你叫什麼名字?!”

聲音大得像是擴音喇叭,在陳小伍耳邊嗡嗡直響。

“陳玄穹,叫我小伍就行。”

“哈哈哈哈哈哈!”爵爺大笑:“喊我恩菲爾德!喊我的姓!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泥巴種不配喊騎士的名字。這是森萊斯的規矩,不能壞了它的規矩。”

陳小伍:“好的,恩菲爾德爵爺。”

老爵爺又問:“你當過馬夫嗎?”

陳小伍說:“我在東國是貴族,從來不當馬夫。”

老爵爺咧著嘴嫌棄道:“那你當過侍從嗎?”

陳小伍又說:“我是貴族……”

“什麼貴族!泥巴種來了西大陸,都是奴隸!”老爵爺罵道:“你不當馬夫,也不當侍從,那我怎麼給你賞錢?難道我要把你當人看?把你當個醫生?”

恩維女士罵道:“老色鬼!你再罵!你再罵一句!?”

老爵爺立馬蔫了下去。

“小百合……我不說了,不說了……我不說了。”

這精明又多疑的老家夥終於收起調侃的意思。

正兒八經地問陳小伍。

“我要參加千金馬賽,會受傷,會死人的騎士比賽,泥巴種煉丹師……”

陳小伍打斷道:“老爵爺!我和你說過我的名字,你能不能用姓名來稱呼我。”

在恩維女士咄咄逼人的眼神下,老爵爺改了口。

“小伍,我要你當我的私人醫生,和我一起參賽。你看看我!看看我的身體!我強壯的臂膀,我肚子上的刀傷,肩上的彈孔!它們都在說,這個驍勇善戰又殘忍狡猾的老東西,還能贏下幾場仗!來吧!跟在我後邊!給我治傷!”

陳小伍搖著手指頭。

“NO NO NO!”

貝塔勳爵要猛點頭。

“YES YES YES!”

老爵爺不明白。

“是錢不夠?”

陳小伍說:“不是錢的事情。”

老爵爺摸著下巴。

“你要女人?”

陳小伍看著貝塔和恩菲爾德父子倆。

——果然是親生的!

“也不是女人的問題。”

老爵爺說:“你不要錢!也不要女人!你真是貪心!”

陳小伍說:“我要你的情誼。”

“情誼?”老爵爺一拳捶在自己的掌心,像是開悟,像是猜中了陳小伍的心思:“你要我尊重你?”

陳小伍點頭。

“是的,我要你尊重我。你是森萊斯王國的男爵,你尊重我,軍人也會尊重我,老軍醫也會尊重我,我去軍隊裏做醫療學術研討會,他們都會尊重我。”

老爵爺起了疑心。

“你想進軍隊?”

陳小伍直言不諱:“沒錯。”

“那得先當我的侍從!”爵爺拿住了把柄:“十二月之後,馬賽結束之前,我給你當引薦人。”

陳小伍:“是你的私人醫生,不是侍從。”

爵爺點頭:“私人醫生。”

陳小伍張開雙臂:“好朋友!”

爵爺抱住陳小伍,臂膀裏傳來的怪力差點把小伍的眼珠子給擠爆。

“好朋友!如果你有什麼其他的心思,有什麼陰謀!”

陳小伍使勁拍著爵爺的背脊,是要求饒的意思,他快死了。

“我當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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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