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娜看得清楚,想的明白。
她喊道:“你是個醫生!你的魂威能治好馬兒!好呀!原來你隻是個挨打不還手的醫生,那我就更不能放過你了,得好好欺負欺負你!”
“走!洋蔥!往象鼻山走!”
小伍抱著馬頸,洋蔥受傷吃痛時已經陷入了瘋狂,他生怕讓狂暴的馬駒甩下背,跟著一列分流出來的騎士選了象鼻山這條路。
漢娜緊跟其後,她的半個身體都化作利刃,像是索命陰魂,緊緊跟在陳小伍身後,拿著韁繩的手開始發抖,失去軀幹之後,她難以保持身體平衡,更跟不上馬兒的節奏。
風馳電掣的追逐戰在象鼻山的隘口迎來終章。
小伍手裏抓著一把子彈,跟上前方參賽者的馬尾,混進對方的破風尾流中,讓洋蔥稍稍休息一會,緊接著將子彈往山壁上拋投。
——扣下起爆開關!
一刹那,草木泥石崩塌毀裂,裸岩開始鬆動,趕來的隊伍在第一時間調轉方向,卻被身後的馬術拙劣的騎士拖了後腿,撞得人仰馬翻。
漢娜也是其中一員,她隻看得見前邊刹車的老司機,卻看不見身後追尾的新司機,更別說,她自己隻是個女司機。
在這個瞬間,她冒著極大的風險將馬駒和自己的身體變成花瓶碎片,跟著那股爆破產生的強風,飄上山麓,飄到盤山林地中,看準小伍的方向,緊接著一個虎躍。
——砰!
槍響了。
饒是誰都無法忍受這金發傻妞的神經刀。
就算是定了不許開槍的規矩也不行!
不知是誰,朝著半空中那頭好比金色綢緞的秀發開了一槍。
漢娜頃刻間被打成了碎片,不知道要飄去哪兒。
她開始害怕,害怕身體的某個部分就這麼被子彈動能帶偏,飛往更遠的地方,要是飛得太遠——
——飛出去的皮膚、髒器、骨骼,就再也找不到了!
第一槍打響。
緊接著就是第二槍,第三槍。
她變得四分五裂,子彈擊中了山麓的頑石,變成無規則的破片翻滾飛射,變成隨機性極強的流彈,滾燙的氣流帶著她肢體的各個組織,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她想,破鏡難重圓。
自己是死定了!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火焰。
是熊熊燃燒的,生命力極強的火焰。
等她回過神來時,馬駒還在,身體還在,衣服都還在。
空氣中彌留的焰光像是蜜蜂回巢,鑽進了陳小伍的喉舌之中。
“喂!傻妞!”隔著老遠,小伍大聲喊:“挺有本事的嘛!”
漢娜不服氣,又追了上去。
她問:“你為什麼要救我!”
陳小伍:“因為你得幫我!”
漢娜:“幫你什麼?”
陳小伍:“你是個騎士,有馬有鞍有榮譽感的騎士!我救你一命,你得幫我拿到冠軍!”
“冠軍是我的!沒門兒!”漢娜嘴上這麼說,這回卻不動手,也不動刀子了。
陳小伍看著前方密密麻麻的馬群,騎士們在山林野道裏發生了一出又一出交通事故,造成嚴重的堵塞。
“幫我清出一條道來!他們擋著路了!”
漢娜:“我憑什麼幫你!”
陳小伍:“因為他們也擋著你的路了!擋著你和冠軍之間的路!”
漢娜恍然大悟。
“你說得好有道理!”
陳小伍罵道:“多動腦子!傻妞!”
漢娜:“你罵我?”
陳小伍:“是誇你!”
刀鋒飛舞,鋸齒轉得像電鋸一樣快。
一顆顆紅鬆木應聲而倒。
兩人兩騎絕塵而去。
漢娜:“你就是在罵我!”
陳小伍:“是的,你是個天才,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漢娜:“你還罵?你再罵!”
陳小伍:“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漢娜:“我殺了你!”
陳小伍:“你要殺救命恩人嗎?”
“我可沒要你救我的命!”漢娜辯解道:“這分主動和被動!”
陳小伍:“我喜歡被動。”
漢娜罵:“你個流氓!”
陳小伍:“你看你多聰明,這都能聽懂!”
漢娜:“呸!不要臉!”
越過山澗野泉,一路往山下的田野狂奔。
洋蔥噴吐出灼熱的呼吸。
陳小伍抓緊了馬鬃,臉上讓斑駁雜亂的樹葉割出好幾道口子。
“你才流氓!你最流氓!你全家都流氓!還警長的女兒呢!瞧瞧你挑撥其他男人來陷害我那得意的小眼神!呸!我聽了都惡心!”
漢娜隻是無能狂怒,紛亂的刃影幫小伍把林間惡毒的荊棘和粗糲的野枝都砍開。
她嘟著嘴,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煮熟的閘蟹,情緒激動時就會發出英譯的怪聲。
“Duuuuuuu!”
“Duuuuuuuuuuuuuuuuu!”
“Dust!!!”
翻譯為【塵】。
其實很好理解。
就是一個字。
“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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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