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慕景收斂了神色,他暗沉不見底的眼眸盯著上官綿兒,“阿綿可有看到故人來訪……有個朋友走失了,我正在找他。”
“故人?”她的語調微微抬高,帶著隱晦的打量:“獨孤大少的故人可有受邀,若是沒有,他怎麼進來的,又怎麼走失的。”
獨孤暮景怕出事,也就沒有瞞著她的想法,剛才話裏有話也在暗示上官綿兒……齊程也在這裏的事實。
“我將他帶進來的,他就想見你一麵,所以答應我進來之後不惹是生非,遠遠的看你一眼,晚宴結束之後便隨我離去。如今看來他並不滿足於見你一麵,所以……你自己小心些,他的病症如今是控製住了,可是受了刺激會做出什麼事情來也不一定。”
上官綿兒沉默了一會兒,笑著問道:“你就把禍害這麼帶進來,如今明晃晃的告訴我,是想讓我自己找他出來?”
“你不用找,他想見你會自己找上門來,我先跟你提個醒,不然怕他貿然出現你會受到驚嚇。”獨孤慕景十分確定道。
這話等於告訴她,齊程這個變態要來找你了,我把人給帶進來了,但是對不起這人太難管了,我也看不住他,把他跟丟了,所以現在他齊程想幹什麼誰也不知道,我是沒有辦法了,你自己注意著些,別讓他威脅到你的小命。
上官綿兒心裏呼了一口氣。
絕了。
真是絕了。
她說:“他病情不穩定,你該讓人好好守著他的。”
獨孤慕景有些為難,圓滑道。
“我也管不住他,怕他來婚禮上胡鬧,所以才跟他討價還價企圖安撫他的情緒,獨孤淵雖然不是我獨孤家族正統血脈,但是好歹是我和雨薇的弟弟,他的婚禮我們自然是看重的,豈能有破壞之心。可齊程不是個會聽話的人,以往還聽你的,可是你不管他之後,他誰的話都不聽,我也勸不住他,事到如今,你說該怎麼辦。”
“我何時管過他,從來都是他自己管自己,我沒有那個能耐讓他為我是從,以前如此,如今更是如此。獨孤大少少說些容易混淆視聽的話了可以嗎。”
怎麼齊程任性了還是她的責任了。
就憑她以往能說幾句話讓他收斂一些自己過分的行為了。
難道就要對他負責到底了?
他原本善良過一陣子不再害人了。
她這個安撫有用之人就得一輩子哄著他不讓他出來為非作歹了?
她清晰的表現出自己不想過問齊程的態度。
獨孤慕景為難:“帶他進來是我一時失誤,可是齊程的病隻有你能醫治,若是你不理他放任他的病情不管,他真的變成大魔頭了,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他若是真的為非作歹,難不成我要和他一起承受做壞事的後果?獨孤慕景,我跟你解釋過我與他有舊怨,不像是你看到的那樣感情幹淨純粹,如果說愧對,絕對是他齊程先做對不起我的事情破壞了我們的友誼,時至今日,我隻求與他相忘於江湖,也不願與他重修舊好,所以你不必充當和事佬的角色給我們拉紅繩,企圖讓我們再續前緣。”
獨孤慕景吸了一口氣:“他這性子一時半活兒也改不過來,我回頭多勸勸他,你有什麼事跟他好好說,他雖然隻挑自己喜歡的話聽,但也不是絕對的蠻橫無理之人。”
“你都知道他隻挑自己喜歡的話聽了,怎麼還不是蠻橫無理之人了。”她笑著道:“你帶著他回去好生照看著,這病症雖然磨人但也不是無藥可救,你獨孤大族不可能沒幾個醫魔聖人,治愈一個理智尚存的壞蛋還是有法子的,別天天說的隻有我能救他一樣。你再這麼糾纏我,小心我跟我嫂子告狀,說你天天拿別人來勞煩我,到時候我嫂嫂親自跟你說,可不像是今日我跟你談話這般溫和了。”
獨孤慕景抿唇。
獨孤雨薇那天雷動地火一樣處理事情的手段和效率。
若是知道齊程有意攪亂獨孤淵的婚事,怕也要發怒了。
當年她和獨孤淵的關係最為融洽,他這個當親哥哥的也是吃過醋的。
“我今後都不說了便是。”
“你說的話我不大相信,反正我隻給你這麼最後一個麵子便是,如果日後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就別怪我不留情麵了。”
“可以。”獨孤慕景答應的飛快:“今日這事,你別跟顧暻說。”
“為何?”
“你別說就是,家和萬事興,有些事能瞞著就瞞著唄。”
“晚了。”顧暻推開房門,冷冰冰道:“我都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