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綺竹站在茶樓回廊處,後背倚著柱子,細細觀察敵方殺手進攻的規律。

雖然殺手眾多,但不難發現這群人從未因為落了下乘而變得急躁,反而一直有序地填補空缺,仿佛最終目的不是殺戮,而是拖延時間。

蕭景淵的馬車已經被困在路中近一炷香的時間,倘若再耽擱下去,這早朝恐怕都要結束了。

林綺竹思索片刻。擒賊先擒王,她不能在此坐以待斃。

蕭天瑜禦笛而戰,斷然不會分心去尋找殺手頭領,所以她必須盡快找到頭領,阻止殺手一撥接著一撥的攻勢。

林綺竹環顧四周,殺手進攻的方向截然不同,而此地除了蕭天瑜的笛音並無其他類似於下達指令似的的聲音和信號,那頭領定然是躲在殺手們都能看到的地方,在關鍵時候以手勢下達命令。

又一撥殺手攻來,林綺竹迅速記住殺手進攻的起始點,和前幾撥殺手的起始點一一記在心內,這裏雖然隱蔽處很多,但空間結構卻不複雜,根據這幾個點位,找到唯一那個不在盲點的區域並不難,林綺竹勾了勾嘴角,側身向她尋到的方位走去。

笛聲起起伏伏,打鬥聲響徹巷道,林綺竹在這混戰聲中行走,想要隱匿自己的聲息實在容易。

林綺竹走出茶樓,一路貼牆行走,行至敵方頭領盲區之時迅速越過巷角,直奔她計算出的位點而去。

那位點之處果然有三個人藏身,有一人在嚴密觀察戰鬥情況,另外兩個人似乎在保護發號施令之人。

看來這裏就是指揮地點無疑,但那人指揮的手勢林綺竹從未見過,亦不知道什麼樣的手勢是進攻,什麼樣的手勢又是撤退。

林綺竹手腕間暗器轉動,飛花浸染上見血封喉的毒藥,但她並未輕舉妄動,她並不知曉蕭天瑜所布兵力,倘若就此殺了這位指揮,其餘殺手傾巢出動,豈不是將蕭天瑜與蕭景淵置入險境。

正在林綺竹犯難之際,她的脖頸間突然有些發涼,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那聲音說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林綺竹愣了愣,感覺到脖頸刀刃的逼近,她穩了穩呼吸,說道:“我是冷公子的人,冷公子派我來保護殿下。”

前進的刀刃忽然停了下來,那人問道:“你怎知我是殿下的人,倘若我是對方的人,你如此自報家門豈不是送命?”

“既然我現在還好好活著,那就證明閣下確實是殿下的人,既然你我二人目的相同,不如閣下先把刀拿開?”

林綺竹眼眸明亮,那人剛把刀駕到她的脖子上時,她確實有過慌張,但她知道憑借蕭天燁的狠辣程度,不會對可疑之人有任何詢問便會痛下殺手,但蕭景淵和蕭天瑜的人不同他們心存善念,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直到聽到那人方才最後的那句話,林綺竹更加確認來人是友人,而不是敵人,不然的話她早就死了。

果然,那人即刻收了刀刃,行至林綺竹身旁。他上下打量了林綺竹一番,發現林綺竹身小而瘦弱,不像是厲害的狠角色。

雖然不報多大期望,那人還是問道:“你可有辦法殺了那三個人?”

林綺竹看著那人的側臉,挑了挑眉,心想:蕭景淵的人還真是不拖泥帶水,目的竟然如此明確,也就是說他們有信心應對殺手們的猛攻嘍?

“你是如何找到這裏的?你都用過什麼方法?”

那人聽到林綺竹的問話,回答道:“那裏繞不過去,我無法靠近,旁邊守衛的兩個人也不是吃素的,射出去的箭一支不漏地被他們擋掉了。”

“那暗器呢?”林綺竹繼續問道。

“暗器和箭一樣,沒有任何效果。”那人有些沮喪地回答。

“怎麼會一樣呢?”林綺竹勾了勾唇角,將手臂緩緩抬起。

雖然笛聲和打鬥聲混淆視聽,但仔細辨別確實能夠感知到向著自己射過來的箭支,但她手腕間的飛花不同,她的飛花從來都是出之必中,中之必死。

林綺竹笑了笑,問道:“聲東擊西四個字聽說過麼,一會兒我的手腕轉動,你便把箭射向其中一個護衛,明白麼?”

那人點點頭,將箭支搭上弓箭,箭弦拉滿。

林綺竹手腕微微轉動,箭支和飛花同時射出,隻不過箭支射向護衛,而林綺竹的飛花徑直射向指揮的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