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燁一直跪在地上,折子飛向他的臉頰他也並未躲閃,他穩穩地跪在那裏,好似不受任何影響地說道:

“父皇,兒臣當時救災心切,沒有仔細排查來人的身份便輕易任用是兒臣的錯,但兒臣確實不知那人是青詔賊人,更不知道這場瘟疫的貓膩,兒臣卻有失察之責,卻絕無通敵之過啊!”

聽著蕭天燁的辯解,皇上的神色略有緩和,但想趁機將蕭天燁拖入穀底的人並不少,他們紛紛上前諫言,首當其衝的就是已經判斷出朝堂上形式的林光耀。

“皇上,此事非同小可,六皇子沒有輕易排查來人身份便輕易相信,那微臣敢問六皇子,既不知曉來人身份,如何敢用其藥方,這不是拿南屬百姓的生命開玩笑麼!”

“是啊,方才太醫院大人也說了,南屬瘟疫極其複雜,六皇子怎麼敢輕易就拿著不清不白的藥方給百姓試藥?必定是知曉那人身份,也知道瘟疫的細節才敢如此大膽!”

“這位小公子方才已經證實自己見過六皇子和青詔國人的交易,六皇子其心可誅,請皇上速下決斷!”

“臣附議。”

“微臣附議。”

附議的大臣越來越多,皇上的臉色也越發難看。蕭天燁此次所作所為確實不可饒恕,再像上次那樣從輕懲處怕是難以服眾。

“六皇子蕭天燁,有叛國通敵、草菅人命之嫌,即刻打入天牢,證據轉交大理寺,進行三司會審,究其一幹人等……若無異議,三日後……問斬!”

“問斬”兩個字重重砸在這朝堂之上,也重重敲在每名官員的心上。

聽此宣告,蕭天燁猶如喪家之犬,近乎絕望地跪在朝堂之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他久久地伏在地上,沒有抬起頭來,亦沒有繼續辯解。

見到皇上如此震怒,而蕭天燁又一副全然放棄的樣子,先前那些為蕭天燁開脫的官員也沒有人敢再站出來說些什麼。

殿外的侍衛聽到皇上的旨意默默上前將蕭天燁拖了出去,蕭天燁一路無言,卻在路過王尚書的時候給了王尚書一個眼神,王尚書心領神會,迅速動起了心思。

朝堂上一片寂靜,震怒的龍威仍未散去。

王尚書突然麵帶笑容地打破了這片暗潮湧動的平靜,對皇上說道:“既然案子已經移交大理寺審理,相信大理寺不日便會給出最終的結果。皇上息怒,保重龍體要緊。”

“哼,王尚書還真是從善如流啊,方才還在極力為六皇子辯解,這麼快就要倒戈相向了麼?”

蕭天琅一黨的大臣冷嘲熱諷地說道。王尚書是梅妃母係一族提拔上來的,是蕭天燁最重要的親信,此時正是打擊蕭天燁黨羽、將其連根拔起的最好時機,而王尚書便是第一個被打的落水狗。

“本官並非是為六皇子辯解,隻是微臣看著六皇子長大,微臣同皇上一樣不願相信六皇子是通敵之人。一開始但既然此案已經移交給大理寺,本官相信大理寺一定會給出最公正的決斷。”

“六皇子通敵之事已證據確鑿,王大人之子同六皇子一向交好,王大人還是好好反省反省令郎是否參與此事吧。”

王尚書和蕭天琅的人在朝堂之上唇槍舌劍,皇上本就因蕭天燁一事動怒,聽著眾位大臣的爭吵更是不耐。

皇上揮了揮手,平息了朝堂之上的騷動,開口說:“行了別吵了,朕累了,不想聽你們吵吵嚷嚷的,有什麼猜疑和證據都交給大理寺吧,退朝。”

大太監聽到皇上的吩咐,聲音尖細地宣布了退朝。

眾位大臣瞬間安靜下來,齊齊向皇帝行了跪拜之禮,跪在殿上目送皇上離開。

皇上站起身向內殿走去,身後的太監一路服侍,同時也在觀察著眾位大臣最後的神情。

王尚書轉向突然白清林,開口問道:“這位小兄弟長得好生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不知小兄弟姓什麼啊?”

白清林抬起頭,看著王尚書一臉諂媚的笑容便知道此人定是不安好心,他撓撓頭,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說道:“回大人,草民姓林,認識我的都叫我林子”。

“林?”王尚書念了一句這個姓氏,不知在琢磨什麼,而後突然說道:“我想起你像誰了!五年前白太醫告老還鄉,舉家離開京城,白老太醫的小兒子如今應該和你一般大,而他那大兒子也是學醫的好苗子,小兄弟的哥哥也是從醫之人,還真是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