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南當街殺死孫棄父子,孫家仆從逃回孫家,孫家上下一片悲號。
孫家父子的屍體已被運回,孫長仁被梟首,屍身與頭顱各在一處,斷首處鮮血還一直在流,血腥之氣繚繞,孫家下人已經去找人為孫長仁縫合屍體,而在孫長仁的屍體旁邊,一名中年美婦正嚎啕大哭。
女子匍匐在地,頭上飾品釵環掉了一地,妝容淩亂,哭嚎聲不絕於耳。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錦靴,女子抬頭,站在麵前的青年男子居高臨下,五官端正清秀,臉上猶自帶著幾分幸災樂禍與看好戲的表情。
“滾出去!你這個卑賤的野種!”女子被他的神情刺激的突然發狂,張牙舞爪的撲過來。
男子輕巧的一讓,女子撲倒在地,臉上的脂粉淩亂,眼神惡毒的瞪著男子。
男子目露鄙夷,小心的挪開幾步,像是不願意站的裏女子那麼近,像在躲一堆穢物:“韓姨,如今大哥已經沒了,你可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男子正是孫家二公子孫靖飛,眼見平日裏讓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如今這般光景,不由得心生快意,最後一句話語氣咬得極重。
孫靖飛的生母楊氏本是孫棄的正妻,隻因入孫家三年還未得子嗣,故不受孫棄喜愛,倒是姨娘韓氏先為孫家產下一子,早早的占了長子名頭,楊氏好不容易有孕,幾經波折生下孫靖飛,結果生產當日一命歸西,徒留幼子,孫棄對於發妻的離世並不傷心,馬上將韓氏扶正,孫長仁就名正言順的成為孫家的嫡長子,而對真正的嫡子孫靖飛就徹底不聞不問,多年來韓氏與孫長仁明裏暗裏多次欺辱孫靖飛,孫棄看在眼裏不聞不問,眼下孫棄與孫長仁皆死,其餘子嗣皆年幼,而孫靖飛,則成了孫家家主的唯一繼承人。
孫靖飛一腳跨出房門,聽著韓氏在身後聲嘶力竭的咒罵,冷笑一聲,招來仆從:“看好了她,隻要不死,隨意處置!”
“季江南,我倒是該謝謝你,”孫靖飛站在房簷下眯起眼睛,自言自語,“不過雖然他們不是東西,但好歹,也是我的父親和兄長,我這做兒子的,怎麼也要表示一下。”
如今季家正處衰弱,誰家能搶占先機滅了季家,誰家就是新一任的九世家之一,不同於三門六派,九世家除卻最前的幾家,其餘的都更迭很快。
孫靖飛回房,鋪開宣紙開始寫信,正是寫給孫棄的族兄,孫不諱,孫棄與孫不諱本是族兄弟,但上任孫家家主過世後,孫棄用了些手段,成功逼得這位族兄遠走,繼承了家主之位,不過這位族兄天資卓越又運道過人,機緣巧合之下竟然成功進入霸刀堂,成為一名長老的親傳弟子。
兩家本已經斷了聯係,不巧孫靖飛上次出門走商經過霸刀堂地界,居然見到了這位族叔,孫不諱雖不齒孫棄為人,但同為孫氏族人,若得知孫棄死訊,必會施以援手。
季江南雖入七劍門學藝,但霸刀堂與七劍門同為六派之一,是以孫不諱不見得不敢對季江南下手。
“季三公子,對不住了。”孫靖飛折好信件,臉上浮現出笑容。
“來人,將信速送到霸刀堂,切記,一定要快。”
這邊季江南找尋沈雲川不果,隻得折返回季家,結果才進門,就感覺氣氛詭異,季江南以為陸家發難,匆匆趕至大堂,卻見陸韌山,陸皓塵並一眾陸家人在大堂正襟危坐,而季懷遠,也坐在一旁,見季江南進來,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向他,氣氛異常詭異。
“大哥,陸世伯,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季江南先行一禮,開口問道。
“江南賢侄,確有一事,要與你說來。”陸韌山臉色一肅,道。
“敢問世伯有何疑問?”
“懷遠賢侄的玉扣,找到了。”陸韌山說著,側頭看了季懷遠一眼。
季懷遠坐在一側,隱在角落的陰影裏,看不清神色。
季江南不解,大哥的玉扣,不是已經在陸婉的手中找到了嗎?這話又是何意?
陸韌山見季江南一臉疑惑,從袖中掏出一枚玉扣,鎏金鑲邊,青色流蘇,正是季家的身份玉扣,除了玉扣之外,還掏出一塊手絹,手絹打開,其中正是那是從陸婉手中找到的,汙了的玉扣。
“這是……”季江南一見之下大喜“世伯明察,五小姐手中之物,定是賊人所仿,還請世伯,還我大哥一個公道!”
廳內其他人都沉默不言,陸韌山再開口:“那你可知,這枚玉扣從何處找到的嗎?”
季江南突覺不妙,但還是問道:“何處?”
“在你的衣物裏,適才有丫鬟抱了你的衣物去清洗,玉扣從中掉落,被皓塵撿到的,”陸韌山長歎一聲,將兩枚玉扣放於桌上,回頭問道,“江南賢侄,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不可能!怎會在我的衣物裏?”季江南被這個消息炸的一懵,急急解釋,“若我是凶手,又怎會將證物藏在身上?直接摔砸了不是更好?這其中必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