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便是微微地頷首,說道:“可是當二皇子的旨意下下來的時候,老祖宗還不是恭恭敬敬地去接了嗎?這個時候反而來怪在了孫女的身上,豈不是有點事後諸葛亮的意思了?”
言語中根本就沒有對長輩的尊重,老祖宗且聽著,心裏頭倒是已經有了許多的恨意了。
這個柳若茗的心情怎麼好像是一天三變的一般,前些時候分明還與自己分享了玉釀子,如今呢,不過幾天的時間,一切就好像是完全變了樣子一般。
柳若茗的心裏頭卻是有自己的計較的……
首先,這些人也並非真的是她的親人。
他們對自己好的唯一的原因,就是因為她柳若茗的身上懸係著整個家族在朝堂之上的命運,除此之外?還有什麼是他們對自己好的理由麼?
雖然是已經有了這樣涼薄的理由給自己辯解了,但是柳若茗的心裏還是忍不住要生發出許多的恨意來人。
其次,她從來就就是個錙銖必較的人,別人對她怎麼樣,她就對別人怎麼樣,難道說這樣的相處方式有一點不對的地方麼?
這麼想著,耳邊已經響起了伯安侯那氣急敗壞的聲音來:“你這個孽畜,有你這麼跟老祖宗爭辯的麼?且完全不懂得悔改,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做這個伯安侯家的嫡長女給做得不耐煩了?”
說著,眼神中好像是聚集了血絲和怨恨一般,且和身邊的人說道:“來人啊。”
這話還沒有說完,柳玉珠已經搶先說了話,她在伯安侯的麵前沉沉地跪拜下去,說道:“父親,有什麼話還請您能與姐姐好好地說,可千萬不要因為一言不合就傷了各自的和氣啊。”
說著,眼神中好像是突然之間就洶湧出了一汪的淚水一般。
老祖宗縱然是不顧及柳若茗的麵子,但是心裏頭還是心疼柳玉珠的,隻覺得她識大體,又是個很善良的,就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也不要動不動就與柳若茗不對付,且聽她怎麼說罷,若是她能說出讓我們信服的理由來,也是可以忍一忍的,我伯安侯府對下人都已經是這般的愛重了,更何況是對她?”
柳若茗的眼中少不得要生出了許多的憎恨來。
老太婆,你還真是說對了,從前的本尊在你們的麵前,可是一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可憐人啊,如今卻在這裏自以為是地宣揚自己的仁慈,豈不是一件很諷刺的事情嗎?
這麼想著,已經微微地頷首,那唇齒之間已經迸發出了冷冷的意思來,“我的意思是,既然是二皇子下的旨意,別說是我這一介女流了,就算是有誥命在身的老祖宗都沒有違逆,父親又何必要將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在我的身上呢?”
這個說法,倒是真的有理有據的,那伯安侯的眼神中慢慢地承載了些許的寬和來,其實,若不是因為韓澤軒在他的耳邊生出這許多事情來,他也未必要大動肝火。
可是剛這麼想著,老祖宗就已經一語中的了:“可是我那天去你的清茗院中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你很不對勁了,竟好像是故意要趕走我一樣,如今想來,伯安侯府中的看管是十分嚴明的,為什麼你就能這麼順利地將所有的信息都帶到了外頭去了?且還能與二皇子互通有無?”
這麼說著,空氣中原本慢慢寬和下來的氣氛又被老祖宗的問題給挑到了高處,伯安侯的眼神微微地閉了起來,他且狠狠地看著柳若茗,說道,“怎麼,如今看起來,你對一切都是有備而來啊。”
這麼說著,老祖宗才讓下人將這些天來,柳若茗是怎麼處心積慮地要與京城四大醫館比拚且與不顧及自己身為嫡長女的身份,做一些男兒家的事情給一一說了出來。
伯安侯聽著,少不得要想到如今京城中是怎麼對這件事議論紛紛了,聽完之後,他隻狠狠地冷笑道:“柳若茗,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嗎?”
柳若茗稍微想了片刻,雙手已經狠狠地攥緊了。
要狡辯的話,自然還是有辦法的,隻是在家裏頭的兩尊大佛麵前,這樣子的硬碰硬簡直就是死路一條。
她微微地收斂了自己的神色,隻無所謂地說道:“反正父親已經認定了救死扶傷是大忌諱了,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其實,伯安侯府每年都要在京城中布施的,有粥米,也有藥品,如今我且到京城中開一家醫館,不更是提供了救死扶傷的源頭了嗎?為什麼在父親看來,卻好像是活該要被千刀萬剮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