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心裏頭就多了一些的痛快,日後就算是想要拿他開刀,也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了。
“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段時間,妹妹你應該是在花姨娘的身邊盡孝才是對的,怎麼反而能關注到我在清茗院中的一舉一動?看來妹妹的孝順也是假的,左不過是為了裝出來給別人看罷了。”
柳若茗到了這個時候,心裏頭想著的事情,也是如何豁出去一條血路來。
她的眼神慢慢地落在了柳玉珠的身上,兩個人分明都是孤獨的,卻要相互傷害。
柳玉珠聽了,心裏頭雖然是存了恨意的,但是在眾多的長輩麵前,也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她微微地想了片刻,才慢慢地從自己的唇齒之間擠出了淡淡的笑意來,她且說道:“自然也不是這個樣子了,母親雖然是在病中,但是對於整個伯安侯府中的大小事宜都是很關心的,自然也少不得要關心關心清茗院中的情況,我日日在母親的身邊,自然也是聽到了一些了。”
柳玉珠不緊不慢的樣子,就算是讓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看到了,也要被她的大氣和鎮定給鎖住了心神。
剛才那梨花帶雨的樣子如今倒是完全不見了,柳若茗的眼眸微微地垂落著,整個空間中都好像是一個黑洞一般,一個不小心,柳若茗就會被帶進去。
隻是如今,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倒不是要不被懲罰,而是要想著怎麼樣才能夠讓自己在長源街上接手的那家醫館能夠安心地開下去。
這麼想著,便是淡淡地說道:“姨娘若是知道我的錯處,當時又不阻止我做錯事,豈不是有了縱容之罪?若是這一次父親要治我的罪,依我看,姨娘的錯處也不會比我更輕的。”
柳若茗最喜歡的就是使出一招反客為主的樣子來了,那柳玉珠聽了,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她微微地想了片刻,才說道:“姐姐何必在這裏嚇唬妹妹我,母親平日裏就是一個喜歡息事寧人的,之前也沒少受過姐姐給的苦頭,如今你這麼專心致誌地做一件事,母親怎麼敢去攔著呢?且姐姐你最會使用的就是什麼藥啊毒啊的,若是一個不痛快,將這樣好的招數用在了母親的身上,那我們要去哪裏找大夫呢?”
柳若茗的心裏頭也少不得要驚歎了,所謂的殺人誅心,可不就是這個意思了嗎?
柳玉珠不但先將之前可能在她的身上所種下的不痛快給說出來,反正自己若是心裏不虛,也不會有太多計較的。
而最重要的是,柳玉珠在這裏埋下了伏筆,以後花氏和她若是動不動有什麼不痛快的地方,豈不是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懷疑到她柳若茗的身上了?
這麼想著,柳若茗的手心也不由得要狠狠地攥緊了。
“妹妹,這樣的話你可不能亂說了,到時候若是花姨娘要做出什麼殘害自己的事情上,到時候是不是也要怪罪到我的頭上去啊?”
柳若茗的聲音中帶著讓人害怕的寒涼,那柳玉珠聽著,也不做出什麼反應來,隻沉沉地看著老祖宗和父親,意思似乎是在說,看看你們這些日子來已經漸漸地轉變了對她轉變了態度的柳若茗,說話是不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花姨娘這麼聽著,一來也是說出了她的心裏話了,二來,柳若茗都對自己蹬鼻子上臉了,她怎麼可能還在這邊坐以待斃?
這麼想著,就微微地咳嗽了幾聲,說道:“若茗,如今你有本事了,也不能信口雌黃了,我是什麼樣的人,難道說你是不懂的嗎?我會殘害自己?你是不是什麼禁書看得多了,有了妄想症了?”
這麼說著,便是將頭微微地錘了下去,一定是要在老爺和老祖宗的麵前擺出點弱不禁風的樣子來的。
柳若茗忍不住要嗤之以鼻了,好一對母子啊,什麼事情都會這般意氣相投地說了,倒是合作得親密無間嘛。
這麼想著,眉眼之間已經慢慢地生發出了不爽快來:“花姨娘在這裏說了這麼多,就算是多可笑的,可還不都是有理的?”
這麼說著,已經將眼神狠狠地落在了柳玉珠的身上了,若不是她,自己何必在父親的麵前這般的不堪,且剛才分明是已經翻篇了,怎麼她還能生出這麼多的話來?
有沉默在眾人之間慢慢地流轉開來,老祖宗現在至少還是有自己的思量的。
一來,這個柳若茗很快就要被請到宮裏頭去當王妃了,若是現在對她太過於苛刻,還不知道以後她會不會報複在自己的身上呢。
二來,這麼多年來冷眼看著,花姨娘自己就一直在計較著位分的事情,所以說有的時候說她的心思比較敏感也是有可能的,也不能全都歸到了柳若茗身上的錯處去,她且微微地和萬方使了個顏色,萬方如今也算是個明眼人了,對於老祖宗的一些舉手投足之間的意思,也是有自己的見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