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一雙眼睛中放射出了如同夜一般的黑暗來,柳玉珠的忍不住要狠狠地攥緊了自己的拳頭。
不對,一定是有哪裏是不對的,她的眉眼之間慢慢地凝聚在了柳若茗的手指頭上,總覺得那裏似乎是要比之前更加蒼白的,她稍微地鎮定下來之後,才說道:“姐姐可真是奇怪,原本人已經是虛弱到了極點了,怎麼還不想著要怎麼保養了自己的身體,連蔻丹都不塗了?”
柳若茗且稍微地收斂住了自己的神色,果然還是在手指甲上露出了馬腳來,原本是想著,身體在失血的狀態下,不能再讓指甲占據了自己的營養了,索性就直接將那蓄了一點長度的指甲給剪掉了。
可是一時之間疏忽大意,忘記了在古代,女子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隨便剪掉自己的指甲的。
這麼想著,柳若茗就稍微地抬起了她那手,攏了攏自己發鬢之間的珠翠,淡淡地說道:“不過說因為我這些天來要忙於做女紅,若是急著蓄這長長的指甲,反而耽誤正事了。”
說著,便是稍微地調轉了自己的目光,不讓自己眼神中的那一點冰冷,被柳玉珠迅速地捕捉到。
柳玉珠怎麼肯相信呢,平日裏,就算是柳若茗掩藏的多麼好,尚且有可能是在撒謊,如今已經是十分明顯地露出了破綻來了,自然要更加不一般一些。
這麼想著,就緩緩地將那眼神中的淩厲收了起來,起說道:“要是我來看啊,姐姐就是太賢惠了,擺明了是個什麼都要的人,殊不知,在我們伯安侯府中,你早就是個婚姻大事已成的人了,還老是整這些事情做什麼?”
說著,已經看到秋雙從柳若茗的身後走出來,且將那茶碗慢慢地放在了自己手邊的桌子上了,這苦蕎茶最是苦澀,柳玉珠平日裏又是最不喜歡吃苦的,柳若茗今天這麼說,擺明了是在故意為難她的,這麼想著,眼神中就慢慢地顯露出了厭棄來,並不伸手去端。
柳若茗知道柳玉珠如今雖然一直在與她較真,其實也不能不為自己好好打算了,柳玉珠與自己不過是差了一歲的年紀,但是到了現在,伯安侯府上連一個提親的人都沒有,雖然大家都知道柳玉珠是集萬千寵愛在一身的一個庶出之女,但是也知道,她這樣的……寵……愛是要耗費許多心機和計較在裏麵的,誰願意一娶進門來的大老婆就是一個機關算計的人呢?
所以柳若茗可以確定的是,這個時候的柳玉珠的心裏頭,還不知道要怎麼怨恨自己身邊圍繞的多少的男人呢。
這麼想著,就已經慢慢地將那手心的絹帕給攥緊了,反而是在臉上露出了輕鬆的聲色來,她稍微地想了片刻,才說道:“妹妹你好奇怪,分明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怎麼成天就會將成親的事情掛在自己的嘴邊?豈不知道,這裏頭是不是你自己在恨嫁呢?”
柳若茗那精靈一般的眼睛總是能在這樣的時候適時地發出幽暗的的光來,柳玉珠的心裏頭原本就對這樣的事情產生了許多的計較來,如今且聽著柳若茗將自己的軟肋一並說出,心裏頭怎麼能不氣惱?
“姐姐,你自己綁在這麼多的男子之間,現在反而要來說我的不是了嗎?”
柳玉珠的眼神中狠狠的,柳若茗就是喜歡看到自己的妹妹這樣氣急敗壞的樣子,她稍微地思索了片刻之後,才說道:“嗯,這件事情,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你怎麼會比我更明白的?”
雖然柳若茗的言語上並沒有完全地占下風,但是從自己的手腕上慢慢生出來的疼痛在一點點地侵蝕著柳若茗的知覺,她微微地促其眉頭來,一雙嬌豔動人的眸子裏頭好像是被黑暗的物質完全湧入了一般,手已經忍不住要狠狠地攥緊了。
可是這樣子,除了會更加加速自己體內的血液循環在之外,是什麼都沒看有用的。
柳玉珠被柳若茗這麼生冷地一個刺激,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稍微地思索了一下,冷冰冰地說道:“我就說姐姐最擅長的就是本末倒置罷了,原本皇上是要讓您和六皇子喜結連理的,可是呢,如今卻是二皇子總是與你走得這樣地近,我們知道的人自然是明白一個哥哥的心意,可是外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姐姐你是將兩個兄弟都勾搭了呢。”
柳玉珠說著,還悄悄地顏麵笑著,她的唇齒之間慢慢地生發出了淡然的意思來,旁邊的秀桃也很懂得這個時候應該怎麼樣來讓自己的小姐開心,也笑著。
柳若茗原本最憎恨的人就是韓澤遠了,這一次,他的薄情寡義算是完全招惹到了自己,如今聽到柳玉珠在這樣布置禮義廉恥地要壞自己的名聲,心裏頭自然是不高興的,就狠狠地說道:“柳玉珠,我將你看成自己的妹妹,你不要在這裏得寸進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