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站在門口的易歌一眼就看到了韓澤軒的蹤跡,他緩緩地跪拜下去,眼神中早就是充滿了吃驚的樣子了,韓澤軒似笑非笑地說道:“怎麼了,看到我這麼驚慌失措的,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情?”
易歌且沉沉地看了一眼裏頭的情況,隻搖頭說道:“啟稟三皇子,並不是這樣的,隻是,二皇子如今還與六皇子在宮裏頭躺著睡覺,所以不敢出聲兒來。”
這麼說著,就將一雙晶瑩剔透的眼睛看向了地麵,且做出了一問三不知的樣子來。
韓澤軒怎麼會不明白易歌的意思呢?
他原就是韓澤遠的心腹,所以,能這麼說還不是因為韓澤遠怎麼教他的嗎?
他稍微地轉動了自己手中的兩顆冰球,然後緩緩地說道:“雖然我知道,但是如今實在是有事情要問二哥,要不然,你能和我說的話,我不進去也是可以的。”
說著,便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易歌,易歌連忙沉沉地低下頭去,說道,“回稟三皇子,奴才是斷然不敢做這個主的。”
韓澤軒這才笑著說:“我就知道你是個懂事的,既然這樣的話,就去幫我通傳吧,若是二哥說了你的不好的話,我自有道理幫你辯解。”
這麼說著,眼神中已經是顯露出了淡然的光來了。
易歌聽著,連忙緩緩地入了門去,韓澤遠正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頭沉沉的天光,慢慢地陷入了沉思,看到易歌進門之後,他冷冷地問道:“怎麼,是韓澤軒來了麼?”
易歌微微地頷首。
韓澤遠自然知道,定是有這麼一天,他稍微地抿嘴,而後發出了燦然的一笑,且說道:“去請了進來吧。”
屋子裏,唯有一處的蠟燭在慢慢地燃燒著,這是韓澤遠多年來的規矩,他最不喜歡的是明亮的天光,總覺得這樣的天光會將一個人的內心完全地照耀出來。
可是就在今天,這種暗夜者相互博弈的情況,終於還是出現了。
韓澤遠且將手指頭絞在了一起,唯獨從眼神中能散發出淩厲的光來,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
“三哥,六弟的身子怎麼樣了?”
韓澤軒一進門來,隻小心翼翼地問道。
韓澤遠的眉眼稍微抬起,露出了擔憂的表情來,他說道:“還好有父皇和老佛爺的庇佑,已經是大好了。”
韓澤遠的這話就是大有深意了,皇上對韓澤淩的態度從來都是取決於元妃娘娘在他的耳邊灌輸了多少的想法,至於老佛爺,才是真心實意要對韓澤淩好的,所以這麼說出來之後,也算是在某種程度上打壓韓澤軒了吧。
韓澤軒不過是微微地凝視了一眼不遠處的床榻,韓澤淩與他之間各種一道幕簾的距離,但是這似乎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因為韓澤軒原本是想要靠著這一次的傷害進行反擊的,可是誰能想到,竟然讓這個大傻子活過來了。
這麼想著,韓澤軒的心裏就好像是被無數的鋒芒給刺中了一般。
“二哥這話說的固然也沒有錯,隻是六弟能這麼順遂地活下來,如果沒有靈丹妙藥,恐怕也是難的。”
說著,韓澤軒的眼神中慢慢地煥發出了幽暗的光芒來,韓澤遠稍微地抿了抿嘴,而後淡然地說道:“怎麼,難道說對於三弟來說,早就知道我弟弟得了什麼病?所以才有這樣的說法?”
這麼說著,腳步已經是慢慢地踱到了一旁的桌子旁,他且將那扳指放在自己的手指頭上來回地把玩著。
韓澤軒看到他這麼鎮定的樣子,反而是覺得害怕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恐怕早就要被韓澤遠這樣的氣勢給嚇壞了。
“三哥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了,若是讓不明事理的人聽去了,還以為是我在從中作梗呢,而實際上,我並不是這樣的人。”
韓澤軒說著,緩緩地揀選了一處的椅子坐下來,眉眼之間已經慢慢地生出了意味深長的意思來。
韓澤遠卻好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韓澤軒說什麼一樣,隻是沉沉地與外頭喊了一句:“易歌。”
有一個穿著青灰色袍子的小書童慢慢地走進門來,眼神中摻雜了淡淡的憂慮,他且說道:“有什麼事嗎?二皇子?”
韓澤遠輕輕地將頭偏轉向了韓澤軒的一旁,且淡淡地問道:“你來了這麼久了,我還沒有問你喜歡喝什麼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