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很情願,可聽說上官雲瑾因此發怒了,也不得不走。”
聽了這句話,她更是感到驚訝,這麼久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上官雲瑾為什麼事發怒。誰知卓琰此時又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看來他還是挺在乎你的感受嘛。”
她睥了他一眼,對他這句話不置可否,事實的真相是什麼她當然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上官雲瑾絕對不是因為在乎她的感受才將那位女子送走。
冬日的夜晚來得總是異常的早,黑沉沉的夜空不著痕跡地席卷整個大地,然而也會有一兩點稀零的光,打破悶聲的黑暗,偷偷地綻放光彩。
古人說,那夜空中閃耀的一顆顆明亮的星,就是在天上默默守護的親人、愛人。
任玉琅從不信星卜,但此刻她卻寧願那些傳說是真的,若這樣,無論她在如何漆黑的路上行走,總會有兩顆星星在守護著自己。
她收回了視線,稍微動了動仰了很久的脖子,旁邊站著兩匹疲憊的馬,麵前的火堆也快要熄滅,寒意一陣陣地湧來。
潯啟去尋找柴火,卻許久還未回來,如此一個人露宿山野,她倒是第一次。
隻是沉寂之間,腦海裏會不自覺浮現出一些畫麵,讓她的心變得煩悶起來。隨手拾起火堆旁的一根木棍,丟進了火焰最盛的地方,引起一陣火星飛揚。
她飛走的思緒總算被拉了回來。
潯啟回來的也剛好,帶回的不止是柴火,還有一些山林野果,她雖然不餓,卻還是拿起了一個果子像樣地吃了起來。
潯啟突然問,“教主可有什麼計劃?”
她沉沉地咬了一口果子,清脆的聲音似乎在她頭腦裏開了花,一時間給她帶來萬千思緒。
“你呢?”她不答反問。
他思考了一下,才認真地回答,“個人拙見,希望教主在城外等待消息,我進城去打探一下。”
聽完後,她沒有發表意見,隻是垂了垂眸,將手中的果子丟進火堆裏,又引得火星四濺。
見她不回答,他便想出聲詢問一下,她的聲音卻突然傳來,“何必這麼麻煩,欠我們的,一一討回來便是。”
他一愣,不是特別明白她的意思,順著她精致的麵龐看過去,看到的卻是她暗如深潭的眸色,裏麵閃動的情緒太複雜,讓他急急收回目光,不敢直視。
江沉月被送回天正山莊之時,羽林郎第一個接到消息,匆匆就趕到門口迎接,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臉上是掩不住的欣喜和思念,隻是她卻滿目沉鬱,絲毫不見有回家的一絲雀躍。
他偷偷壓下了心裏的那絲惆悵,仍是擺滿笑意地開口,“一路辛苦了吧,先回房休息,我安排人給你弄些吃食。”
她有氣無力地搖搖頭,開口便問,“我爹呢?”
“盟主還不知道你回來,這時候在房間裏休息。”他一邊回答,一邊就在前麵引著她去見江嶽。隻是他心裏的那抹愁緒,就像滴在水裏的墨一樣,一圈一圈地暈開,愈演愈烈。
他沒有隨她進去,隻是在門口守著。他站在那裏,看著漫天飄灑的雪花,第一次覺得雪花飛舞的樣子除了美麗,還有淒涼。
江沉月剛進去不久,就有人送來一封書信,他帶著疑惑拆開,看完之後心裏就像平地起了驚雷一樣,除了震驚就是無邊無際的心痛。
半晌,他才沉沉地開口,“這信哪裏來的?”
“從小姐的行李裏找到的。”
原來手下趁安置她的行李時偷偷檢查了她的東西。他不知該如何處置,雖然手下的做法屬於犯上,可這不正是他想知道的嗎。
“你下去吧。”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去追究。
手下一離開,他拿著書信便開始發呆,聽到有人從房間裏出來的動靜後,他急忙收回思緒,將信匆匆地藏進衣袖裏。
江沉月出來之後,便看到他藏東西的一幕,不覺有些好奇,下意識地問道,“你在藏什麼?”
“沒什麼,”他隨口否決,又迅速轉移話題,“你和盟主聊了什麼?”
提到這個,她就一肚子怨氣,剛剛她和爹爹討論她的婚事,稱她不願意當武林大會的彩頭,可他竟然直接拒絕,還說若她的有情人真心待她,定會贏了武林大會,風風光光地來娶她。
可她現在連上官雲瑾會不會參加武林大會都不敢確定,又怎麼肯定他會為了自己來贏了這場比賽呢。
畢竟,那一封信雖然表明了他的心跡,卻從未得到他口頭上的應允啊。
她甚至有些懷疑,那封信是不是他的親筆了。
見她遲遲沒有回答,他不禁開口詢問,“在想什麼?”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羽林郎,你說,上官雲瑾會不會來參加武林大會,然後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