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長瑜怎麼樣?”安靜半晌,老太太淡淡地問。
顧政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母親您不會是想……”
顧長瑜是庶出,即便記在先夫人名下,但高門裏誰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四品以下的官員倒是容易,但再往上就難了。
“威遠侯最在意他的爵位,你告訴他,隻要娶了顧長瑜,就安排席衡昀到金城關掙軍功,有了軍功,爵位的事皇上就容易鬆口。”席家非扒著顧長惜不放,為的還不是利益。
顧政先是驚喜後是遲疑,“若是他們堅持要長惜……”畢竟娶了顧長惜,顧政也不忍心看著女兒的子嗣不能繼承爵位。
老太太掀開眼皮,“他們會答應的。”隻要顧政把態度擺明了,說清楚條件,席家自己會想通透。
國公府願意嫁次女已經說明長女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死咬著不放對誰都沒好處。而威遠侯府非要娶顧長惜所謀的利益跟娶顧長瑜所獲得的利益一模一樣,他們沒理由非要跟國公府魚死網破。若事情鬧大,於威遠侯府的名聲也不好,席家可還有不少兒女未議親。如今顧長瑜也算是嫡女了,威遠侯府這種破落戶娶她並不虧。
席家但凡有點腦子的都會算明白這筆賬。
這日,顧長煙在書房裏看大越律,喜兒興衝衝地跑進來,“小姐,席家來人提親了。”
顧長煙沒抬頭,“哦,是麼?”
“小姐您說奇怪不奇怪,席世子先前不是跟大小姐有過來往麼,方才侯夫人提的竟然是二小姐。”喜兒用她不太聰明的腦子想都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顧長煙也感到一絲意外,但很快就明白其中關竅,“大小姐還是二小姐,於席家來說沒什麼分別。”倒是對於顧長瑜來說是白撿了大便宜。按照這個時代的階級觀念,顧長瑜的出身注定了與功勳之家宗婦無緣,哪怕她如今成了嫡女。
想到這裏顧長煙不得不感慨,薑還是老的辣,老太太和顧政這一招不但遏止了席家對顧長惜的利用,同時還把高不成低不就的次女送進了侯爵之家。
她現在比較好奇,那位還被拘束在常樂院的大姐姐知不知道這件事。
為免夜長夢多,兩家很快交換了信物,婚期也定在了年內。安姨娘和顧長瑜是當晚被叫到老夫人跟前才知曉,兩人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安姨娘起初抱著老太太的腿哭,不管不顧地說威遠侯府已經沒落,席衡昀心術不正,如今又跟大小姐有牽扯,外頭都傳遍了,這樣長瑜嫁過去哪裏有半分榮光。
老太太一腳踢開她,“席家並非外人傳揚的那般不堪,席世子你們也見過,我便不做評價了,先前之事你們隻當沒發生過罷。至於爵位,政兒已有章程,必不會讓威遠侯府輕易敗落。”她目光盯著地上的安姨娘,但話更像是對麵如死灰的顧長瑜說的,“你們想清楚,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若不是威遠侯府流年不利,哪輪得到一個庶女當正室。”
安姨娘慌亂地坐起來,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威遠侯府就是她女兒能夠到的,門庭最高的夫家了。顧長瑜就算記入先夫人名下,但出身是改變不了的,也就名義好聽點。
“是侄女糊塗了,姑母不要跟我計較,全依姑母做主。”安姨娘膝行到老太太跟前,誠心誠意地跪下來給老太太磕了十幾個頭,把額頭都磕傷了。
顧長瑜見狀也立即頓悟過來,一改先前的茫然,給老太太端端正正地跪下磕了三個頭。想到自己很快就是威遠侯府的世子夫人,而她討厭的顧長惜隻能被關在常樂院哭天搶地,她心口就有股不敢當眾言說的痛快。腦海裏本模糊的席衡昀,此時也越來越清晰,好似那少年郎渾身上下都是優點。而先前姨娘嘴裏的破落戶威遠侯府,將來要唯她馬首是瞻……這樣的日子她曾經幻想過卻不敢抱太大希望,如今竟峰回路轉,讓她心想事成了。一定是老天看到了她這十多年來的委屈。
隻是這祥和的氛圍並沒有維持多久,收到消息的顧長惜果然難以承受這個結果,哭喊著要找顧政找顧彥雲找席衡昀,換來的是老太太往常樂院加派了人手。無論她如何哭罵詛咒摔東西都再沒得到回應,憶起當初悔婚時的做法,她再度使出了絕食這個殺手鐧。
如她所願又鬧得整個國公府雞飛狗跳,老太太氣病,顧政心疼女兒卻又無法,一番折騰下來連皇後娘娘派下的春宴函都差點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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