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程的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宋小姐說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當景家是什麼地方?”
景二夫人皺眉,警告地望向聲音的來源。平日裏還算好相處的她,在景家可是掌家夫人,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小丫頭沒大沒小的代她行使權力了?
說話的是一位十五六左右的少女,麵黃肌瘦,唇色極淡,五官和氣質中上,屬於典型的江南女子。不知道是不是身體有病根,她聲音虛浮,穿得也厚實,這個時節已經抱起了手爐,唯獨那雙眼睛咄咄逼人,充滿了生命力。
程馥確定自己沒見過對方,懶得搭理,給吳纓遞了個眼神,兩人都抬步要出去。
“不許走,來人把他們攔下來。”情急之下那少女也不管不顧了。
景二夫人不悅了,“這可是景家,客人就要有客人的樣子。”她同時瞪了一眼景二老爺。
可惜那女子也不知什麼來頭,竟然不屑於景二夫人的提醒,對背著她的程馥道:“老夫人給你派帖子那是天大的臉麵,你當自己還是梁國公府小姐呢?花會那日你不來也得來。”
程馥在記憶裏努力翻呀翻,很肯定自己沒見過對方,於是接著不搭理她,麵向景二老爺,“花會那日晚輩確實有事來不了,相信偌大的景家不至於沒有我這個客人就辦不成花會。告辭。”
景元澤不希望當著他們兩個的麵處置家中的人,於是也再不管誰阻撓,帶著人要出去。
“你那下賤的生母把宋小姐害成如今這般,你難道不該給她磕頭賠罪嗎?看來在不知羞恥上果然是家學淵源。”見景元澤動作,那女子急了,桌上的茶具被她掃到地上。
程馥的腳步終於停下,緩緩轉過頭,“事不過三。”
眾人還未回過神,程馥已經一巴掌甩了過去,本就病態的臉龐除了驚恐就是血星,而程馥卻沒有泄憤,拽著她的衣襟從軟塌上拖下來,重重地摔到地上,接著連踹幾腳,最後是被景二夫人抱開的。
“你是不是沒聽過我程馥在金陵的惡名?”
那女孩沒想到程馥會動手,還是在景家,“你……無法無天,你們都死的嗎,來人把她拿下……”
程馥掙脫開景二夫人的懷抱,又踹了她一腳,“誰來都不頂用,我看你腦子裏都是屎,活著隻會臭氣熏天,惡心旁人,不如今天就送你早點見閻王爺。”
景老夫人驚醒,“快……快攔住她,快攔住這個賤婢,她要打死我的端兒啊……”
程馥又把對方拖到門口外,“說,誰讓你在我跟前發瘋的?你又是哪家糞坑裏爬出來的東西?”
駱行和吳纓把景家的護衛都擋開了,以至於無論是景老夫人還是景二老爺都無能為力。景元澤倒是不管了,和他娘站旁邊冷漠地望著這一切。
那女孩最終身體扛不住這番毆打,昏死了過去,此時衣襟已經血跡斑斑。女孩們有人嚇得臉色蒼白,有人從容淡定,也有的人眼中掠過一絲愉悅,而宋不知何時站到了老夫人身側,給對方順氣。
程馥把人打暈後並沒有解氣,掃了眼眾人,“既然沒有人告訴我她是誰,我會自己查出來。”
“還有我姓程,無父無母無親族。”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那位叫端兒的女孩被抬回去救治後,景老夫人才恍過神,急火攻心,把在場的大小主子口沫橫飛地數落了一遍。這麼多人竟然由著程馥在景家撒野把人打成那般慘狀,叫她如何跟人家父母交代。
景二老爺默契地裝死,景元澤一臉不在意,“多大點事啊,這不是沒死麼,您不知道吳大夫人那天差點被她用棍子把腦漿敲出來。”端兒這樣算輕的了。
“其實程馥這人特別好相處,隻要別沒事找事,她能跟所有人成為朋友。可祖母您……
你們非要找她不痛快是做什麼呢?為了姑媽?還是覺著人家沒有儀仗可以任人踐踏?”景元澤視線在宋媛身上停留了一瞬,接著道:“我就好奇,憑什麼呢?試問她對不起你們誰了?”
宋媛心虛地低下頭。
“我看你們就是太閑。祖母,還有你們幾個,要是平日裏沒事做可以幫族裏幹點活,省得回回惹麻煩都是我們三兄弟背黑鍋,回回都我爹娘收拾殘局。”說完也甩袖離去,他得給程馥賠不是。
二夫人曹氏擔心兒子,丟下一屋子人和景二老爺追了出去。那可是她最寶貝的兒子啊,他好久沒這麼生氣了。誰讓她兒子不痛快,她就讓誰不痛快。
“你們簡直不知所謂。”景二老爺最煩內宅這種鬥法。
景家人的後續程馥和吳纓都沒關心,她讓人去查那名女子的底細後便把注意力投入到了兩河軒的事務上。
慶幸今天走了這一趟,確認了所謂的花會是鴻門宴,也許未必主要針對她,但至少是順帶的。以今天景家人對她的態度,估計到了那日會有更惡心的遭遇等著。
兩河軒因事業做得越來越大,人也越來越多,分工也越來越細。前兩天剛把旁邊的地契拿到手,準備著手門市擴建。安秀街的風水不錯,兩河軒開業至今各項營生都挺順利,程馥是不想搬的。
從景家回到兩河軒,按原定的時間,所有的管事都要上三樓去聽新的安排。
丁懿軒的內控能力卓然,所以程馥讓他全權負責內控,而陸青則負責外控,和丁懿軒一起給大河劇場、紙品、養殖、茶館、蹴鞠賽、金陵學院等做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