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又問:“那一路上那些守護者?”

“也是他的作為。”聶區苦笑一聲,“我原以為自己能和他對抗,決不想隻能被困守在寶山之中,我太小看他了。”

許墨苦笑,“恕我直言,如果您都對付不了他的話,那我就一定能對付他?”

“不一定。”聶區毫不避諱,“但你卻是最有可能壓製他的人。”

“不明白。”

“很簡單,”聶區望著許墨,忽然笑了起來,“小兄弟,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此言一出,猶如一根利劍直刺許墨的胸膛,他愣了愣,低聲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聶區笑道:“小兄弟在我麵前不用遮掩,老夫所學,雖不及老師的萬分之一,但若說看人,還是極準的。你這肉身是這個世界的肉身,可靈識卻不是。”

許墨張了張,想要反駁,可無從說起,隻能苦笑道:“沒錯,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那就對了。”聶區大笑起來,“當年老師曾說,天外還有別的世界,現在看來果真不假。任何一個世界都有其特定的規則,你的靈識不是這個世界的,所以這個世界的規則奈何不了你。”

“您的意思是?”

聶區道:“我的意思是,心魔能迷惑我,能壓製這寶塔裏所有的妖靈和厲鬼,甚至能影響天下人的思想,但卻影響不了你。”

許墨深吸一口氣,努力消化聶區的話所帶來的衝擊,可越是如此,越是覺得聶區的話有些不可思議。

那也正常,任何一個普通人當聽說自己成為救世主時,可能都會這樣想:這是真的?不可能吧,絕沒有這種可能。

聶區像是看出許墨心中所想,微笑著說道:“你不必有太大壓力。”

許墨苦笑道:“聶先生,您都這樣說了,我怎麼可能沒有壓力。”

聶區搖搖頭,平靜的說:“壓力是源自於內心,內心平靜,壓力頓時消散,你可以試試。”說完,他拉住許墨的手,渡過一縷真氣。

“跟著我的指引,讓真氣在體內運行周天。”

許墨閉上眼,任由聶區控製真氣,在他體內遊走,一個周天很快完成,許墨吐出一口廢氣,睜開眼。

“有什麼感覺。”聶區笑著問。

“平靜。”許墨回答,“前所未有的平靜。”

聶區道:“你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所以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存在排斥,從未有平靜的時候;現在你應該認可自己的身份,聽說過佛家修行的奧義嗎?”

“聽過,”許墨說,“佛家修的是來世,講的是十世修行,以達通天之境。”這些都是他從不可和尚那裏聽到的,也不知對錯,但與前世的佛家教義相合,想必是對的。

聶區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情,“看來你和北海禪院的和尚交情不淺,他連這些都告訴你。”

許墨驚訝的道:“這些東西是秘密?”

“秘密。”聶區點了點頭,“這世間的門派大多敝帚自珍,有關修煉的法門自然是秘密。”

許墨笑著將不可和尚的事情告訴聶區,聶區聽了,也笑了起來,“北海禪院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奇葩,真是——他告訴你的東西,可是門派的不傳之秘,算是核心弟子才有資格知道,你切記不可泄露出去,不然,北海禪院恐怕難與你幹休。”

許墨摸了摸腦袋,疑惑的道:“有這麼嚴重?”

“當然。”聶區道,“你想,佛家修的是來世,這人過一世前塵的記憶就會被洗去,北海禪院的和尚在轉世之前,會將記憶保存在舍利子上,後一世隻要觸到了舍利子就能找回記憶。”

“那如果沒機會觸到呢?”

“這就是佛家所說的緣法。”聶區道,“你若有緣,便一定會觸及,若沒緣也強求不了。”

停了停,他接著說道:“你能保存前世的記憶,實屬是異術,我想那個北海禪院的和尚恐怕也是為了點醒你,才和你說這些吧。”

許墨一想,也覺得有道理,直說道:“當時我還覺得奇怪,這家夥一向嬉戲,怎麼那時忽然嚴肅起來,原來其中有這樣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