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退役。”
不二也沒驚訝,他的神情一點沒變,還是柔和的,帶著引導的:
“為什麼呢?”
越前攤開掌心,看著那縱橫的紋路,握緊目光堅定:
“我隻是在追求打敗對手的快感,並不是一種榮耀。”
不二抬手擁抱他,如同擁抱一個同伴一般的熱血敬重,頓了頓說:
“那麼越前陪我去攝影吧。“
“好。“果斷,堅定不移的。
不二擁他的力道緊了緊,有些激動,推擠在兩人之間的被單也有些暖意,越前伸手去抓扯出無數褶皺。
人生總不是一帆風順的,沿路會有很多磨難和糾葛,在你跌跌撞撞的生長裏總會有人跨過遙遠的大洋彼岸,穿越無數人山人海來到你的身邊,如果你第一眼沒看見他,那麼請等一等,給我一點時間,我總是能認出你的。
我不羨慕風華正茂的情侶,但若是幸運能走到暮色昏黃,也是感動的,既然我們錯過了風華正茂,更應該珍惜不遠的暮色深沉。
不二和越前再一次回到了東京,關於他們一起離開後網球界的各種謠傳言論全都被拋在了快速消失在身側的參照物中。
方向盤的旋轉隻是加速了這種消失的速度,越前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感覺到很久沒有過的輕鬆,不二下車撫他的時候看見他的眼裏除了那流光灼亮,還有鮮活的生機勃勃。
越前的腿傷讓他還不能自有行走,不二推著輪椅上和他有一下每一下的聊著,即便短暫的沉默也是契合的,不二繞過狹窄的小巷,周圍的路人衝他笑著打招呼,他的回答是比往日更加鮮明的笑容和隱約的羞澀不安。
等到了院子,他上前開了門然後把越前慢慢推進去,他的衣角都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越前看著眼前的場景又轉頭回來看他。
突然一陣風吹過來,風聲帶著心髒的騷動從耳膜呼嘯而過,嘩啦啦的聲響,越前知道那風裏有什麼,然後風走了。
他知道有什麼東西悄然消退了,但是心髒的騷動卻再也停不下來了。
院子是很日式風格的,地麵是細小的鵝暖石,中間堆砌出一顆石榴樹,算不得名貴,卻是越前喜歡的,有淩霄花攀沿在走廊上,到了季節了落下了幾朵有些腐爛在地麵上,有些還算豔麗,橘紅色的張揚著倒下的姿態。
隔壁切出一個很大的空間是個網球場,和越前以前家裏那個很像,這裏來的路上他看見有幾家茶蒸飯的店,巧的是離越前家裏也不遠。
有的人,沒有那麼多的甜言蜜語,卻是將你的話放在心上的,你不曾要求他就將一切都給了你。
不二走過去撿起地上的花朵扭頭衝越前說:
“這段時間沒回來,屋裏沒人打掃,越前不會嫌棄的吧?”
越前沒說話,自顧自的將周圍打量了一邊,為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
對上那人隱藏的不安他露出熟悉的笑容,高傲的,不可一世的:
“嘛,不會請鍾點阿姨來清掃的不二前輩真是差的遠呢。”
不二緩緩起身,他看著越前的眼裏極為的純淨和清澈,如同年少時期未經世事的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一般的單純和滿足,然後那神情慢慢攙和上了幸福,他大步流星的走過去,逆著光用眼神在越前臉色巡邏,當他確定了輪椅上的那人眸中的欣喜和好奇是真真切切的,他才低頭吻上那淺薄的唇。
他的唇也是微涼的,如一縷寒煙輕飄飄的就攝入了鼻息裏,越前憋不住笑,這個吻就在這個笑裏尷尬的收場。
不二起身彎腰做著紳士的禮儀,手指的方向是雕花的房門:
“請巡邏您的土地,我的王子。“
越前目不斜視,囂張的揮手:
“帶路。“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我以為我再不能相信愛情綿長恒久,但若是你,我願把所有的感情壓上,這不是賭一個不確定的未來,而是我確定當我老了,你還會在。
——不二周助
若我還會愛,那麼那個人一定是你。
——越前龍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