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明一勝利地完成了護送行動,回到明源裏的住處,時間快到晚十一點鍾。
胡同裏靜悄悄的,陣陣涼爽的夜風吹到身上,他己覺得心中完全放鬆下來。
剛才,那激心動魄的行動,使他緊張而自豪:
他並不知道護送的領導是誰,從哪裏來?,但避免了人員傷亡,保護了領導的生命安全。
胡明一打開了院門,隱約發現一張白紙條掉在了地上,他拾起來塞進口袋,快速的插好了門栓。
他敏覺地掃視院子和房屋,並沒發現有人的身影。
他又挨屋子仔細查看了一遍,確時沒有人進了院子,就開了鎖進了臥室。
他打開了電燈,拿出了紙條一看,上麵寫著:
“大哥你好,我一切無事,謝謝你的救命之恩,草上飛。
他從床被的縫隙裏,掏出了上次那個竊賊“草上飛”寫的憑證,字跡完全相同,這張紙條確時是“草上飛”寫的。
他心中不由警覺:
事隔這麼多日子,這個“草上飛”是路過把一張紙條塞進門縫裏?,還是專程而來呢?,
昨晚上和今早晨,他進出院子時都沒發現紙條?,這紙條肯定是“草上飛”今來到了院子,從門逢塞進來的。
今晚上,他們護送上級領導的行動遇了險,從外地來的上級領導行蹤也被泄露。現在,他門下又出現了這麼一個紙條,難道是巧合嗎?
一旦不是巧合,這個“草上飛”早不報平安,晚不報平安,偏偏這個時候塞紙條來報平安,這暗示什麼信號呢?,
胡明一越往下推斷,會覺得發生事情越嚴重:
這個草上飛不是個竊賊,他是特殊身份的人,或是個特務間諜。
如果真是這樣:
那,他不是想從英國人租的別墅裏,偷什麼貴重物品,而是打探這些英國人是幹什麼的,是不是一個間諜機構?。
“草上飛”又拿了兩把槍和一個筆記子,跳進了胡明一的院子。也不是偷東西,是拿這兩樣東西來勾引他,檢驗他是不是一個特工,一個地下工作者:
幹他們這一行的精英們都明白,隻要是特工人員才對名牌手槍,筆記本這些東西感興趣。
現在,胡明一不得不承認:再聰明智慧的人也偶爾會犯錯誤,偶爾還會犯大錯,不管偉人和普通人。
隻要是人來到這個世界上,不可把千變萬化的事情,都看得這麼透,人們欲望和情感的本性,也會使他頭腦發昏。
胡明一對“草上飛”誘惑沒有忍住,把“草上飛”偷來的兩把勃朗寧手槍,和英文筆記本都收留了。
他也犯了一個大錯,“草上飛”用這些物品的試探,懷疑了他的身份。
不管“草上飛”是什麼人,是哪個諜報機關的特務,還是國民黨的特務?他都處於危險之中。
一旦他的身份真正被對手或敵人摸清,他隻能轉移或消失。
從現在緊急情況看,胡明一冷靜地認為:
“草上飛”是國民黨特務組織,敵對諜報機關的特務的可能性不大。
從胡明一放走“草上飛”到現在,除了今隻發現一個塞進門的紙條外,這幾個月裏,他沒發現任何可疑危險的跡象。
如果是國民黨特務,敵對勢力的間諜,不可能讓他現在這麼輕鬆,他們肯定早就開始行動了。
一九二七年,蔣介石反革命政變時,對共產黨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血腥命令,早就深深刻入這些軍警,特務頭子們的腦子裏了。
他們發現了像胡明一這樣的可疑分子,大搜捕立即就開展了,特務們還等釣什麼大魚,就是魚蝦,連紅蟲子都給撈上來。
“草上飛”給胡明一塞紙條就是暗示,他知道了他們的行動,也知道了他們危險的處境。
是想報恩?,還是顯示他存在和能力,想詐些錢財?,還是他組織派他來幹這件事情?,
胡明一隻能是假設,沒有正確的答案。不管怎樣,這個“草上飛”是個危險人物,是一個埋在他身邊的定時炸彈。
此刻,胡明一下定了決心,千方百計的找到“草上飛”,弄清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的人?,究竟要幹什麼?他要拆掉這個定時炸彈。
可什麼時候拆除,他心中也沒底,這個定時炸彈隨時都可能爆炸。
胡明一又想起了心愛的金曼玉,讓她離開津城是對她最大的愛護,是最大的安全。他們隻要都活著,不管長地久,遠渡重洋,他們終有相聚的時候。
他毅然決定,支持金曼玉去英國,而且越快越好。那裏最安全,也能實現她的夢想和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