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繁生想要拆開那封信,卻覺得手哆嗦的厲害。
他想要在臣下麵前克製自己,可是那手越發的抖起來。
定海侯看著他的樣子,有一絲的驚訝,但立即掩飾過去了,隻能低下頭,裝作是看自己腳。
他知道陛下跟若水將軍是青梅竹馬的情意,可是拿著信卻會手抖,這讓他感到意外。
這可是一個握著刀劍也不會手抖的男人啊,皇帝遠征烏延國的勇武故事早就在家鄉傳開了。
定海侯也曉得,皇帝就是在若水將軍離開昊京時,忽然間就開始變得能征善戰。
這會不會是一個巧合呢?
兩個人實際上都有一腔改變這個世界的熱血,卻想通過不同的方式去實現。
不過怎麼樣,定海侯很慶幸自己是第一個拿到信的人。
若水將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在那一刻,就成為了鑽進了心裏的女人。
那是一種特別的體驗,在你身遇險境的時候,卻有人救你於水火之鄭她甚至不用露麵,就解了你的圍。
如果可以,他很想當麵向她致謝,可是她卻匆匆的趕去其他地方平定叛亂了。
一想,那已經是洪慶元年秋的事情了。
他也沒想到,若水將軍會給自己寫信,仿佛知道自己一定有機會轉達給陛下一樣。
信封上妥妥貼貼的寫著,定海侯親啟。
可是,他怎麼敢打開這封信。
誰不知道若水將軍是在陣前忽然離去的,還有她在會寧郡出現時,漁民們都在呼喝著的那個女王下的民諺。
更不用山間白虎也向她彎腰的神跡,若水將軍,是要做女王的。
可是眼前這位皇帝陛下,又該如何處置她呢?
不管怎樣,定海侯已經下定了決心,若水將軍的信隻能是轉交給皇帝陛下的。
不管裏麵寫了什麼,不管內容是不是寫給自己,隻要自己沒看過,也算是脫了幹係。
因而他在得到信的第一時間,就趕回了行宮。
雖然心理上他還是願意站若水將軍那邊的,可是她已經不知所蹤,如果真像傳言的那樣去達馬蒂了,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歸來。
自己卻要麵對上上下下的關係,賓州雖然地處偏遠,可是皇帝若是發起脾氣來,調大軍前來也不費什麼時間。
自己難道能逃到海上去不成?
所以,還是要好好的聽命於皇帝陛下,盡量辦好他的差事。
若有一日,若水將軍凱旋而歸,自己也好有一分幫她的實力。
打定了主意,定海侯似乎表現的更加的恭順了。
姬繁生深吸了兩口氣,他用書案上上的銀刀,挑開信封上的封印。
那封印是火紅的,像一團火在燃燒。
定海侯足下:
不知汝接信是何年何月,但請速送此箋至昊京。
若水親筆
這是寫給定海侯的便條,裏麵還有一個的信封,封麵上是若水熟悉的軟嫩的字跡。
來也怪,若水的手持劍從來都是穩穩的,可是她自打學會寫字,就是執筆無力,寫出來的字軟綿綿的,一點也沒有將軍的豪氣。
後來專門請了個寫字先生來,讓她刻意照著魏碑練了,卻始終沒有學會那種剛勁之氣,不過是字略略能立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