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逃出這恐怖地獄,向扜泥城踽踽獨行時,還是領悟出了卡多昂變身為僵屍後一些明顯的弱點。
首先,雖然僵屍力大無窮,內力驚人,但換之而來的是肢體僵硬,無法施展靈巧多變的拳腳功夫,更不易躲開對手的重擊。
其次,卡多昂也並非真地是刀槍不入,隨著薩摩拳掌擊中他身體次數的逐漸增多,還是能感覺出來卡多昂的真氣運行有所阻礙,不如一開始那樣威猛了。
最後,這僵屍行動遲緩,不善奔跑,打不過大不了走為上策,他也追趕不上,所以也不會有什麼真正的危險。
在這之後的扜泥城當他的弟子迪昂波和哈穆斯打鬥時,眼見哈穆斯變身僵蠱,薩摩連擊他五掌,以驗證心中所想。
果不其然,五掌過後,看似無敵的哈穆斯被震亂了筋脈,坐地不起。
當然這也是因為兩人原本就內力相差過於懸殊,若是換成卡多昂,恐怕沒有個三四十掌不會將他擊倒,但卻沒有人可以在變成僵屍的卡多昂身前堅持如此之久。
所以在兩人第二次交手時,已經知根知底,隻是比拚了一下內力便草草收場,各自扶起自己的弟子分道揚鑣。
薩摩和迪昂波見上師多若提根仿佛明顯對卡多昂不滿甚至是憤怒,便隱隱覺得這件事肯定另有蹊蹺,於是兩人趕到伊循城潛心調查起那些為非作歹的身毒人的真正來曆。
然而那些亡命之徒早已銷聲匿跡,查了兩個多月也沒有什麼結果,彼時又遇到聖火總壇有急事需要教主趕回去處置,隻能留下迪昂波一人率領教眾繼續追查此事。
前些日子也是一個偶然的機會,總在伊循城附近逡巡的迪昂波終於發現了這些身毒人的一些蛛絲馬跡。
原來這批凶徒早在擊傷依循校尉齊飛遠、留下口實於聖火教眾之後,知道闖了大禍,也不知道藏匿在了什麼地方再也不肯拋頭露麵了,所以一直蹲守在此處的齊飛遠一無所獲。
一年過去了,這些凶徒寂寞難耐,摩拳擦掌又悄悄來到伊循城附近蠢蠢欲動,可剛巧讓迪昂波看出了端倪。
他組織當地教眾以多擊少,將凶徒一網打盡,隻可惜匪首溜走,且其他凶徒窮凶惡極,不是戰死就是自盡身亡,隻留下了一名活口。
這幸運存活的身毒人成了迪昂波查證身毒佛教是否真地是殘殺聖火教徒背後真凶的唯一線索,雖然他開始還硬氣得很,但架不住迪昂波軟硬兼施,終於獲悉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原來這些人確實不是什麼佛教徒,而是卡多昂從身毒國內招募來的死囚囚犯以及其他一些好勇鬥狠的亡命之徒,之所以不遠萬裏來到西域打家劫舍,全是出於卡多昂許以的重金誘惑。
因為在西域經商的身毒人本就少的可憐,這麼多身毒國人聚集在一起顯然太過紮眼,所以隻要是平時外出活動時,都偽裝成佛教教徒的身份。
這佛教在西域南道越來越昌盛,佛教教徒更是受人尊敬,絲毫不會引起懷疑。
等到了為非作歹的時候,他們才換上當地族人的服裝,避免暴露身份。
齊飛遠受傷的那,一個凶徒倉促出擊,也未來得及脫下身上的僧袍,就套上鄯善族人的衣服,卻正好被那名受傷未死的聖火教眾發現了,所以才有了之後扜泥城佛法聖會上佛教和聖火教相爭的一幕。
至於為什麼這些人總是圍繞著伊循城,和屯田的居民作對,那凶徒隻是聽從上麵的號令,並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至此,迪昂波才搞清楚,真正殘害本教教眾的另有幕後黑手,卻與清清白白的佛教毫無關聯。
他馬上北赴千裏之外的山雪霧峰,要把這一消息第一時間親自告訴教主薩摩,路過樓蘭古城時,順便拜訪上師多若提根,一來為扜泥城佛法聖會被攪黃一事致歉,二來也想借此機會重修兩大教派和睦相處的關係。
可誰知在西哲寺中,才和多若提根沒兩句話,就有剛才這幾人向他發難,迪昂波一路躲避卻始終未能甩脫追殺,幸虧遇到了張望之和霜兒,才免去喪生河道荒灘的一劫。
正當張望之想向迪昂波順便打聽那神秘身毒女子的身份來曆時,卻見沿著河道岸邊從渠梨方向奔過來一匹駿馬,馬上是一個神態焦灼的漢人士兵,見到馬上騎手的表情張望之的心也隨之咯噔一下陷入了恐慌,難道是渠梨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