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惠完從懷中掏出帶有封印的黃色絲袋,鄭重交到趙長信手中,然後便拉著鄭吉躲得遠遠的,以防有偷窺之嫌。
趙長信和張望之兩兄弟心懷忐忑,扯掉封印打開錦囊,展開聖諭看過之後卻是麵麵相覷,滿臉驚詫之色。
宣帝劉病已在趙長信等人遠赴車師之後,並沒有閑著。
他一直在思考,如何在不和大司馬霍光產生正麵衝突的前提下,通過本次出兵援助烏孫能夠最大限度挫敗匈奴的囂張氣焰,從而確立大漢在西域的話語權。
隻要匈奴喪失了來自於西域的資源和稅賦,隻會越來越衰弱,無法再和正在欣欣向榮的大漢相抗衡了。
到了那個時候,想和或是想戰的主動權盡在大漢手中掌握,也許就在不遠的將來,大漢曆代帝王想要徹底征服匈奴的霸業就會在他的手裏完成也未可知。
一想到這裏,劉病已就熱血沸騰,他多麼希望自己能夠從一個宗室罪人一躍而成為一代大漢明君,不再有人會對他質疑,也不會再有人對他心生蔑視。
難道不可以嗎?
就當劉病已浪跡於市井之間無所事事時,哪敢存著什麼有朝一日會變身真龍子的非分之想,現在不是也做到了嗎。
雖然這子的水分還大得很,有霍光把持著朝政,他就隻能隨波逐流充當一個傀儡,但這並不意味著劉病已會一直服服帖帖心甘情願忍受權臣的擺弄。
想都不敢想的大漢子都當上了,又有誰能阻礙得了他不甘平庸、想要留名青史的遠大抱負,甚至就暫且稱這樣的抱負為野心也並不誇張。
然而現實的殘酷有時也會讓劉病已沮喪,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得了他,他再怎麼英武決斷,身陷大司馬早已編織好的大網之中,卻總是束手束腳、孤掌難鳴。
衛太子劉據這條皇族支係中隻剩下了劉病已一人,就算祖母史家和阿母王家還殘存有一些青年才俊可以為自己所用,但他相信,隻要自己一有所動作,必然會引起霍光的驚覺,隻要這個老東西還活著,想要借助外戚搬倒霍氏家族勢力的想法就無異於作繭自縛。
那麼有可能幫助劉病已肅清朝綱、甚至是完成霸業的人除了那個八麵玲瓏、一直立場曖昧搖擺不定的車騎將軍張安世外,就隻能是知根知底的兩位兄長趙長信和張望之了。
這兩人本事是有,且都是人品端正的青年俊傑,但就是官卑位輕,派不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