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閣主一聽知府換人做,老臉笑成了微風吹過的河麵。
不管什麼是不是範家出的力,這個結果的表象,就是範家用女子科舉,連得兩個案首不,範家啥事沒有,知府換了人做。至於還在任上的鄞縣知縣,自此而後,隻怕更加老實了。
範閣主一聲令下,晚飯異常豐盛。
吃飽喝足後,沏上一壺碧螺春春茶,淺淺飲著,範閣主愜意得險些睡著之際,被七孫子嚇醒。
範七道:“祖父,孫兒打算和詠言一道去南湖書院讀書。”
想也不想的,範閣主立即拒絕:“不行!”
範閣主認為,單輪學問,就是加上倉子堅,南湖書院所有人也不及自己。何況,倉子堅已經明確告訴他,他將離開南湖一段。這種情況下,範閣主不是瞧傅振羽,而是實打實地明白,傅振羽並沒有那麼高的學問。既如此,他還把孫子丟那裏做什麼?
範七不服,指著顧詠言道:“詠言都能去,為何孫兒就不能去了?”
範閣主氣得胡須豎了起來。
這還用問麼?
顧家那是功勳,讀書是愛好,科舉更是遊戲。隻這話當著鎮遠侯的麵,範閣主不好明。這個不能,另外一個緣故就能了。
“你未過門的媳婦那裏,還等著你拿個秀才,娶她過門呢。”
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原本除了宗婦和嫡長媳,下頭的兒媳婦們則是不強求的,範七也不例外,定下了杭州李舉人之女。彼時,範茗之父已經是進士,在登州府、文登縣任上,倒也是門當戶對。哪知,四年前,李舉人先中進士,後中庶吉士,去年散館後進了禮部,做了正六品的主事。
至此,李父已經和身為登州府同知的範父,同級。
然,人家這是起點,範父則是十年努力換來的。李家反超範家,指日可待。雖李家不至於悔婚,但是範七連個秀才也不是,就很不合適了啊!
恰此時,範七因為妹妹和顧詠言一前一後離開寧波,自己沒了同齡人,和範閣主報備了一聲,去燎州,看望父母,順道看海。結果,因為未來嶽父太厲害,他人才到登州,被範父認認真真地管教了大半年,直到年底,才從登州趕回寧波,參加縣試。
結果,太感人了。
兄妹兩個一起考,女扮男裝的範茗,那下兩個案首,範七連第一關都沒過。範閣主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兒子沒把孫子教好,準備自己上呢,臭子卻想溜,他怎麼可能答應!
老人家氣得吹胡子瞪眼之際,隻聽範七道:“讀書這事,祖父別賴父親沒教我,實在是,孫兒真不擅長駢文。孫兒今年二十一,滿打滿算跟了父親兩三年,下剩的,可都是跟著祖父呢。明年若還是不過,不就丟祖父的顏麵了嗎?去南湖書院則不然,不過也沒什麼的。”
額……
傅振羽啞然。
範茗那麼聰慧,怎麼她哥連個秀才都不是?不過,啞然片刻後,她就來了精神頭,因為範七最後那句話。什麼叫在南湖書院讀書,不過也沒什麼的?合著南湖書院在他們看來就是個玩意啊!
傅振羽立即出聲,與範閣主道:“閣主有所不知,南湖書院並不是誰人都收的。這樣,我來考七爺一番。過,那就跟著我們去南湖;若是不過,那隻能對七爺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