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瀾聽聞公子府中‘荊姬’被齊王請入了鄴城,生生地便追到這裏來了,碰巧我在鄴城辦事,這不,便扯了我來,讓我想法子進宮去見‘荊姬’一麵呢。”遊湛說著,盯著葉子儀的眼睛道。“阿葉你也是公子之姬,可知道那‘荊姬’現在如何了麼?”
葉子儀雙眼含笑,給兩人各倒了杯茶道。“曲先生真是重情之人啊,先生與那‘荊姬’很熟麼?”
“我原想著,那人是你,你不在公子府中,又無處查詢你的下落,我便以為那荊姬是你。”曲恒倒也老實,見葉子儀臉上的神情不變,他不由垂眸道。“原來那不是你。”
“嗬,”葉子儀一笑,把茶碗推到曲恒麵前,看著他道。“先生連我的名都不記得了麼?你我初初相見時,阿葉便告訴先生了,隻是那時先生不曾著意罷了。”
曲恒一噎,好一會兒才想起來,那一日在公子府中相見,眼前的美姬的確是自稱阿葉的,隻是後來一直在尋找荊姬,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人就是荊姬,所以這一回知道荊姬被齊王派人擄走,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葉子儀,卻是沒想到,他是徹頭徹尾的錯了。
見曲恒不說話,遊湛盯了葉子儀一眼,嗤笑道。“原來卿卿與子瀾是舊識啊。”
“隻是有幾麵之緣罷了,談不上舊識。”葉子儀飲了口冷茶,看著遊湛道。“遊郎怎麼會來鄴城?”
“家裏閑得實在無趣,便出來走走,正趕上鄴城三塊天石齊聚,也是來瞧個熱鬧。”遊湛說著傾身往幾上一倚,看向窗外的雨景道。“向氏押天石進貢的那廝,聽說是汾城一帶有名的玉郎呢,阿葉,你素來喜好美貌男子,這人可以一觀。”
葉子儀被遊湛說得一口茶水險些噴了出去,她努力咽下差點兒流進氣管兒的茶水,抽空瞪了遊湛一眼。
什麼叫她素來喜好美貌男子啊?這家夥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她不就說了句遊湛他不如公子成長得好嗎?這家夥至於總記著麼?
“咳,遊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葉子儀清了清嗓子,很是端莊地表明她‘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嗬嗬,阿葉,你不會不知這齊地有名的幾個如玉郎君吧?”遊湛拿桃花眼夾了葉子儀一眼,悠哉遊哉地道。“這大齊第一的是公子成不假,若單論容貌,那向昆也不輸公子成多少,不瞞你說,我還真曾見過他一回,這人皎皎如月,玉質溫潤,確是個不可多得的美貌少年。”
“這人真的比阿成不輸多少?”葉子儀心中一動,眼珠子轉了轉道。“遊郎,此話當真?”
“我哄你做什麼?還有幾日那廝便到了,你一見便知。”遊湛說著,瞥了葉子儀一眼道。“這樣的好事說給你知道了,你可怎麼謝我?”
“隻是樣貌好有什麼用,你倒是說說,這向昆還有什麼好處?”葉子儀跟遊湛倒是沒有半分客氣,立馬追問起來。
“這個麼,此人最擅吹塤,倒也算伶俐,若不是太過貪戀美色,向氏族老想是一早便栽培了他入朝為官了。”遊湛見葉子儀低頭思索,不由笑道。“如何?可是合你的心意麼?”
“嗯,甚合我意!”葉子儀抬起頭來,眼中精光一現,她斜睨著遊湛笑道。“遊郎可真是那及時雨,知我這幾日寂寞,便特意告訴了我這麼個俊俏郎君的消息,阿葉真是不知要如何謝你了。”
“隻是碰巧知曉,卿卿能不能得了他,卻不是我說了算的了。”遊湛笑嘻嘻地把手中的玉碗一端,彎眸對著葉子儀一晃,慢慢悠悠地飲了口茶湯。
“玉郎向昆,還真是個有趣的人。”葉子儀黑亮的眸子精光閃動,直直地盯著玉碗中碧綠的茶湯,一時間有些出神。
三人一同沉默著,直是過了好一會兒,曲恒突然開口道。“阿葉。”
葉子儀抬起頭來,略略欠身道。“先生請指教。”
“指教?”曲恒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看了她好一會兒,搖頭道。“無事。”
沒有理會一臉失落的曲恒,葉子儀轉頭看向外麵的雨景道。“聽說這裏景色絕麗,所以今日特意來看,果然是不虛此行。”
“煙雨樓是少有的雅處,不是鄴城世家子弟鮮有人知,阿葉,你是如何知曉的?”遊湛看著葉子儀那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臉兒,眼中閃過一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