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族王的蘇醒(2 / 3)

忽聽門外響起幾道微不可察的交流聲,隨即寢宮中走入一個身著華服的中年女子,女子微垂著眼瞼,眼皮上刻著三道褶痕,略翹的眼尾透著倦怠的血色。

在寢宮中服侍的女侍從見她來了,恭敬地離開。

族後來到床榻邊緣,前身傾下撫開族王額上的發絲,動身為他清理,換上新的衣服過後便疲倦地撐著額頭小憩。

她似睡非睡地撐著,忽地夢見族王向她求婚的場景,又夢見他和兄弟相爭的畫麵,還有兩人琴瑟和鳴、誕下雙子,吵鬧又平靜,繁忙又清閑的時光一一在她麵前浮光掠影,再一醒來,便是眼前嘴唇泛白的沉睡男人。

族後握緊他的手,冰涼的觸感讓她心生寒意,卻讓她無法逃避,必須接受。

她低著頭,額頭抵著男人冰涼的指節。

倏地,搭在她手心的指尖微微一動。

族後一愣,眸光驟然一亮,抬頭急切地喚道:“阿諶?”

指尖顫抖的弧度加大,男人厚重的眼瞼抖動幾下,落下的眼睫重影便碎成剪片,露出渙散迷蒙的眼。

族後的手顫抖著:“你終於醒過來了……”

男人昏暗的眸色不帶生氣,一如窗外無人照料後凋零不少的羽羅蘭,銀灰的色澤暗淡地枯萎,他微微啟唇,咬字不清地吐出幾個字。

“予……”

族後不得不湊近他,小心翼翼地問:“想說什麼?”

“予……翊……”

予翊。族後道:“你想見他?”

男人艱難地搖頭,半晌又點頭,含糊道:“天……”

族後不知他想說什麼,柔聲道:“先別說了,我去叫人,你要好好休息,別累了自己。”

男人像是迫切地想表達什麼,無奈自己有心無力,手指僵硬地收緊,又似痙攣般的顫抖,他張著嘴說了半晌,族後看著他如此心也焦急,忙往外喊人。

“別……”男人咬牙,從牙縫間吐出一個字,含糊不清,族後還想再問,忽然見男人顫抖的手一鬆,無力地落下,又闔上了眼。

“阿諶?阿諶?”族後心慌意亂地叫喚幾聲,卻不見男人回答,到底是心亂了,忙讓治愈師過來。

“快看看,陛下到底怎麼了?”

年邁的治愈師低著頭端詳半晌,最後欲言又止地問道:“陛下當真醒過來一次?”

“的確。”族後道。

治愈師眸底微微一閃,沉吟半晌後不知該說什麼,踟躕了半天才艱難地說:“在下倒是發現了些事,隻是不知當不當講。”說罷又沉重地歎氣。

見此,族後心裏一沉,心裏又紛亂了幾分,她擺手讓其餘的人下去,然後問道:“有什麼事情當說無妨,一切以陛下的身體為重。”細聽,語氣裏不自覺帶上了壓迫的意味。

“……”治愈師看著床榻上不省人事的族王,無可奈何又帶著些許畏縮地回答,“臣發現陛下身上似乎中了禁術,隻是是什麼禁術便不得而知了。”

治愈師自然不知道什麼禁術,會禁術的人隻有天翎和予翊兩個,除此還有曆代王室嫡係。族後不知該不該相信治愈師的話,心裏已經理不清頭緒了,她忽然想起族王醒時所說,卻不想繼續深想下去。

這些不能說出來。族後心裏暗示,怎麼可能是予翊動的手?定是她想多了。

“還有一點。”這時,治愈師又開口道,“臣發現陛下體內似有股奇怪的氣息。”語氣顯然帶上了對未知的恐懼。

族後心裏一沉,咬牙道:“你知道是什麼?”

“原本並不清楚,但在此之前藍家主讓我去為那黑巫餘孽清理傷口,便歪打正著地知道了些。”治愈師似是而非地說著,含義卻呼之欲出,族後不用想都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陛下體內被下了禁術,還含有黑巫才該有的氣息。

族後往後退了半步,搖搖晃晃地說:“不可能……不可能!”神色驟然淩厲如刀,“你敢發誓自己所言不虛,毫無隱瞞,也無其他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