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有家麵館,排隊吃飯的人特別多,聽是老字號,在這裏開了有三十年之久。
哥掏出錢包,頭一甩:“走!哥請客,隨便吃,咱倆把這兩的鬱悶全他娘的吃進肚子裏!”
“啥邏輯……”
“邏輯!”哥大步走進麵館。
要了兩碗牛肉麵,吃起來感覺一般般,可能這些人吃的都是情懷吧。
看來這家麵館能存在三十年的唯一原因,就是地理位置好,縣城主幹道的交叉口,上邙山的必經之路。
我倆都隻吃了一半,不約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哥歎氣道:“唉,沒想到這麵也是越吃越稠,愁啊!”
“有那麼誇張嗎……”
“要不要來點酒,借酒消愁?”
“你自己消吧。”我搖搖頭。
哥還真去要了瓶酒,一盤花生米,自娛自樂地喝了起來。
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哥還在一口一口地抿,抿了半還有大半杯,一看就是從沒喝過在逞強。
麵館的師傅、服務員們圍在旁邊的桌上吃飯,嘻嘻哈哈地聊,聲音很大:
“咱這店啊,雖然,雖然舊,可是人氣旺,因為啥?因為曆經歲月風雨呐!聽你老師傅講,三十多年前沒人願意在這偏僻的地方做生意,方圓十裏隻有咱這一家店!”
“是嗎?那咱這店是咋堅持下來的?”
“當時啊,你老師傅在店後頭種了個菜園子,自給自足嘛!”
“哈哈,那多安逸呀!”
“安逸?你是沒經曆過風雨,不知人世險呐!”
“有啥險的?難不成咱這店還有人打劫?”
“打劫算個屁!老子手拿菜刀會怕打劫?”
“那還有啥險的?”
“跟你你也不信!”
“光瞎吹,講一個唄!”
“我瞎吹?我告你講,十八年前,我差點被一個女鬼給哢嚓了!”
“切,有那麼邪乎?”
“就知道你不信!那時候我剛來咱這店沒多久,跟著老師傅做學徒,那一夜的經曆,是一輩子都不會忘!”
“啥經曆?”
“那晚的雨下得劈裏啪啦,雷電跟他娘的鬼子轟炸似的,風刮得房頂瓦片亂飛,我費好大勁兒才把麵館的門給頂上,然後你猜怎麼滴?”
“房子漏雨?”
“然後我剛一轉身,就聽那門板砰砰砰地響,本來以為是個過路避雨的,一開門把我嚇得差點咬掉舌頭,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懷裏抱著一個血淋淋的嬰兒!”
“然後呢?咋著了?”
“女人兩眼無光,麵無表情,把嬰兒往飯桌上一放,,吾兒不能沾雨,寅時三刻來取。”
“取了沒?”
“取你個頭啊!我低頭一瞧,那嬰兒懷裏抱著一塊葬玉,是從墳裏頭挖出來的!當時我的心就涼了半截,這女鬼送孩兒,多半是要把我也帶到陰曹地府做牛馬,哪敢收下啊!”
“最後那嬰兒呢?”
“當時我靈機一動,跪在地上連磕好幾個響頭,然後拚了命地搖頭。沒辦法啊,保命要緊,隻能裝聾作啞!結果……”
“你倒是講啊,講完再吃!”
“結果那女鬼竟然坐到這兒不走了!一動不動,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桌上的嬰兒。我跪在地上也不敢動,一直跪到第二清早四點左右,雨終於停了。那女鬼抱著嬰兒,沿門口這條路進了城裏。”
“沒了?”
“你還想咋著?要不是老子裝聾作啞,虔誠跪拜一整晚,命兒哪還能留到今!”
“我看是你自個兒嚇唬自個兒吧,你咋能肯定那女人是鬼?不定隻是個孕婦,半路臨產而已!”
“你當老子眼瞎啊?那嬰兒根本就不是她生的,她身上幹幹淨淨,離那麼近我能看不出來?”
“反正我不信這世上有鬼,除非你拿出證據!”
“證據?哼,老子有鐵打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