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點暈……”我晃晃頭,差點吐出來,何止是暈,簡直比食物中毒還難受。
心情更難受。
我抖了抖上衣,上麵沾的全是麵條和湯,本來就悶得喘不過來氣,索性一把脫了上衣,瞬間感覺渾身輕鬆了許多。
“難受就出去吐,吐完就好了。”
哥著就要扶我去門外,卻見那位麵館師傅一直在盯著我看,表情怪異。
“看啥啊,還要挑事兒?”哥衝他吼道,“咋著?摔個碗還不讓走了?”
“鬼……鬼印!你……你……”麵館師傅指著我,話斷斷續續。
“啥鬼印啊?”哥看了看我,扭頭對麵館師傅,“你咋老是疑神疑鬼的,那是胎記!”
“別理他了,走吧。”我搭著哥的肩膀,昏昏沉沉地走出了麵館。
我肚臍上邊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生來就有,時候很清晰,長大後就不明顯了。
走出麵館不遠,我總感覺有人在背後跟著我們,那種感覺異常強烈,又不出緣由何在。
“哥,附近有人跟著咱們,離得很近很近。”
哥四處望了望:“你喝多了,哪有人跟著咱們?”
“是,是喝多了,但是真有人跟著咱。”
“哪裏?”
“右手邊的樹後麵。”
“你確定?”
“我確定。樹後麵有個死人,會動的死人。”
“你醉得真是不輕!”哥不想搭理我,繼續往前走。
我拽住哥,很確定地:“真有。它很可能一直都在跟著咱們,之前沒有察覺到。咱從北邊繞過去,斜對麵沒有遮擋物,它跑不了。”
“唉,以後再讓你喝酒我就是狗!”哥搖搖頭,很沒脾氣。
我們繞到北邊的斜坡上,轉過身沿直線走向了那顆大樹。
越靠近我越能感覺到,樹後麵就是一具屍體,不知道為啥會動。
走到大樹跟前的時候,哥放開我,笑道:“這後麵要是沒東西的話,今你就在這兒呆著吧,我可不再扶你了!”
著就側身把頭探了過去,隨即猛地一跳:“哎呦,你丫嚇死我了!丫頭,在這兒幹啥呀?”
我走到樹後,看到風鈴的那一刻,心裏著實一驚,驚得酒醒大半。
風鈴嬌聲嬌氣地:“幹嘛呀你們,嚇死我啦!”
“你這丫頭鬼鬼祟祟的,咱們到底誰嚇誰呀?”哥笑顏以對。
我使勁地晃晃腦袋,木訥地站著。
剛剛那種靈魂深處的錯覺,慢慢消散。
再看看風鈴,又是那般可愛,紮著辮,笑起來酒窩暖人心。
“你爸病了,你不在家好好呆著,一個人跑下山幹啥?”我問。
“我爸讓你去我家一趟,有話要跟你!”
“啥?你爸醒了?”哥驚訝道,“不是已經……”
風鈴轉身,蹦蹦跳跳地跑遠了。
我和哥快步追上她,詢問再三,也沒問出什麼來。
再次回到九凹村,我感覺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很別扭,就像風鈴這姑娘給人的感覺一樣別扭。
走進風家大門,一個棱角分明的中年男子站在屋簷下,負手而立。
我差點沒認出來,他是我們在大石頭後麵救回的風叔。
前後差距實在太大了。
我和哥都愣了神,風叔卻顯得很淡定,自言自語地吟詩:“青原一木生星輝,白雲九道封山河。”
我聽得又是一愣,感覺特別特別熟悉,在哪兒聽過或者在哪本書上看過。
“你找我們有啥事?”哥一副活見鬼的樣子問。
“司徒河,你的本性哪去了?”風叔言語平靜道,“吧,為何來害我,害我們風家?我們風家深居邙山之上,千年來與世無爭,與你有何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