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教授在人群中望了我們一眼,又像是沒看到一樣,繼續跟同學們解釋問題。
哥大嗓門,朝秦教授高喊:“秦教授,謝了啊!王成身世已經明了!”
秦教授扭頭對我們笑了笑,還是那般甜。
“你之前不是還在罵秦教授嗎,態度咋改變這麼快?”我問哥。
“誤會,誤會。”哥樂嗬地笑笑,看樣子很迷戀秦教授。
起來確實應該感謝秦教授,如果不是她的指點,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接觸到那麼神秘的風家,不會知道這世上還藏匿著一群有著特殊信仰的人。
不會知道我複姓司徒,單名一個河字,父親叫司徒山,死在了那座古墓裏。
其實還有個人應該感謝,那個人早就告訴了我的身世,可我當時以為她在罵我。
這段時間以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是我以前從未有過的認知。
離奇的經曆,久久不能釋懷。
玉蟬,又何在。
……
……
三個月後,入冬的第一場雪漂白了校園。
我走出考場,抬頭看看,雪花融在臉頰,透心涼。
哥甩手就把書和筆扔得老遠,搭著我肩膀高呼:“遙知不是雪,唯有暗香來——!”
邊上的女生都在偷笑,他卻不以為然。
“別觸景生情了。”我有點尷尬。
“咋了?”哥問。
“那詩的是梅花。”
“切!”哥洋洋得意道,“心有中春,雪花也飄香!”
“呃。”我點點頭,感覺他的很有道理,不是沒有學問的人。
期末考試結束了,就要放假過年,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回宿舍的路上,心裏沉甸甸。
扭頭看看哥,似乎也有點神傷。
我倆的家庭有幾分相似,過年對我們來,是一種強顏歡笑的隱痛。
王姨養育我長大,對我關愛有加,可名義上並不是撫養關係,她是孤兒院裏的阿姨,眾多孩子的媽媽。
我離開孤兒院那,已滿十八周歲,且身體健康。
每年都有大量新人被送入孤兒院,身體健康的成年人怎好意思賴著不走,雖然我也知道,王姨一定歡迎我回去。
邊走邊想,我和哥都變得沉默不語。
有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從我們身邊經過,議論紛紛:
“你秦教授會出什麼考題呀?”
“肯定很難,我看你是沒戲了!”
“我沒戲的話,你更沒戲!”
他們走過去後,我和哥同時一抬眼,心有靈犀道:“要不要去看看?”
著就跟上了那群學長。
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兒,秦教授在幾個月前就發出了公告,假期要選拔一批學生精英,組成科考隊參加實踐活動。
這群學長就是麵試的。
哥詢問了一番,還真是如此。
本來我對這事一點都不感興趣,又不是本專業的,過後就忘了。此刻卻是興趣大增,似乎找到了一絲心靈上的寄托。
可是,到達階梯教室的時候,我和哥都失望透頂了。
隻選拔一個人。
“北大學城內的五所高校,每個學校選出一名精英,由文物局頒發資格證書,組建一支正規的科考隊,上邙山進行一次考古活動。年輕人是國家的未來,學生精英更是祖國的希望……”哥念著宣傳頁子上的字,搖頭歎氣。
我環顧教室,男男女女大概六七十人,看起來都是各年級的精英,有幾個熟麵孔我還見過,是學生會裏的領導。
一個名額,我和哥肯定沒戲,不過留下來看看也挺好。
過了十分鍾,秦教授姍姍而來。
她穿著薄薄的羽絨服,緊身褲,亭亭玉立,看上去比有些女學生還年輕、風雅。
但講話卻是一反常態的嚴肅:
“我叫秦琴,現任國家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二組領隊,也是你們學校的外聘講師。這次活動的選拔事項大家都已清楚,我就不再贅述了。今我隻問三個問題,留到最後的那個人,正式入隊。第一個問題,如果回不來了,你人生中會有什麼遺憾?”